受了重傷的禦傾城,在看見風憐羽安好的那一刻,便垂下眼瞼,陷入了昏迷的境地。隻是,身體中卻似乎起了什麼變化,原本烏黑如綢緞的發絲緩緩的變成金色,高貴而冷漠的色彩,在陽光覆蓋下的血色畫麵中,增添一抹不可攀附的神秘與疏離。
風憐靈神色一頓,眨了眨眼,再看之時,那抹金色,卻又變成了純粹而毫無雜質的黑色。
正當她以為是自己太過傷心,所以出現幻覺了的時候,原本閉著眼眸的禦傾城去驟然間睜開眼睛,一雙漆黑的眸子,沉冷,銳利,冷酷,如被千年寒冰所包裹著的玄鐵匕首,犀利得顫動人心。
被他那突然的一眼掃過來,風憐靈心口微顫,似乎無形中有一股極致的寒流躥入心底,冷得麻木。
“……”風憐靈張口,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傾城,你醒了?”
他墨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不經意間便帶起一股骨子裏透出的危險,望著風憐靈的眸光,半諷刺半不屑。
風憐靈受不了禦傾城如此的眼光,心口如同堵了一塊大石,呼吸都不太順暢。
深吸了兩口氣,風憐靈眉目間帶上了一層淡淡的悲哀,本就婉轉的嗓音不由更是柔了幾分,“傾城,你可好些了?方才,我不是故意要傷你的……”
從頭到尾,她要傷的人,不過是一個風憐羽罷了!
隻是,她卻萬萬沒想到,禦傾城會突然之間無緣無故的撲將過來,將她對風憐羽的攻擊擋了下來。
要說看到禦傾城如此護著風憐羽,她心底卻絲毫的不難過,那完全是騙人的。
在那一瞬間,她隻是蒼白著一張臉,忍不住的閉著眸子斂去眼中的傷痛罷了。
心中悲戚的問了一句,禦傾城啊禦傾城,你讓我情何以堪?
隻是,這樣一句,她不會問出口,而他亦不會回答。
“傾城?”禦傾城垂了垂眸子,低低反問,唇邊泛起一抹冷意,嗓音低沉如寒冰,道:“風憐靈,難道,你還未曾想起來?”
被禦傾城那一瞬間語氣中的寒涼所震懾,風憐靈睜著眸子,茫然的問,“我要想起什麼?”
禦傾城卻並不回答,隻是淡淡的掃她一眼,從鼻子中發出一道不屑的單音節。
他驀然抬手,強勁的黑色勁風直襲風憐靈的麵門,風憐靈大駭,閃身,卻躲避不開,被勁風擊中,飛了出去摔在地上,生生吐出一口血。
風憐靈唇邊染血,襯得巴掌大小的臉上更是蒼白,毫無半分血色,她微微昂著頭,眼眸悲戚的望著禦傾城,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良久才低低的道,“你竟然對我動手?禦傾城,你,竟然對我,動手……”
那一掌,幾乎震碎她的心脈。
盡管被擊中的胸口如同火燒一般,熱辣辣的疼著,可風憐靈卻還是覺得,她的血脈,早已冷得盡數結了冰。
什麼叫冷?絕望之後,心愛之人毫不猶豫為了另外一個女人動手傷了自己,這就是風憐靈現下的感覺——如墜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