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清明,墨冷香掃完墳,一步一流淚的往回走,眼前全是父母的音容笑貌,若不是自己被林景所惑,他們就不會死,自己就不會成為孤兒。
都是自己害了他們?
她好恨,恨林景,更恨自己,是自己引狼入室,恨不得隨他們而去,但仇人不死,她怎麼敢死去。
回家的路居然走錯了。
眼前是漫山遍野的彼岸花,一望無際。
認識它,是在圖片上見過。
此花隻開於黃泉,隻開在冥界三途河邊、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
花如血一樣絢爛鮮紅,鋪滿通向地獄的路,且有花無葉,是冥界唯一的花。
花香傳說有魔力,能喚起死者生前的記憶。
傳說在黃泉路上大批大批的開著這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鋪成的地毯,因其紅得似火而被喻為“火照之路”,也是這長長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與色彩。
為什麼會開在這裏?
自己死了嗎?
傷心而亡。
眼前是黃泉路?為何不見奈何橋,忘川水?
墨冷香立於彼岸花前神色迷離,感覺身子飄飄,魂在遊離。
“姑娘,勞駕,把我的頭遞給我,就在你腳下。”
一個老者溫和的聲音。
墨冷香本能的低頭,腳下有一個花球,拾起,抬眼,愕然驚魂。
眼前一個婆婆衣著錦繡,通身古風古韻,肩膀上什麼都沒有。
“勞駕,幫我按上,我可以回答你一個問題?”
聲音居然是從花球中發出。
自己都混到這個份上,怕什麼?
這個老人絕非凡物,幫她就是幫自己,何況舉手之勞。
墨冷香捧起花球,輕輕的按在婆婆的肩膀上。
花球很快變成一張充滿慈愛祥和,讓人看著不由自主想要親近的臉。
“手藝不錯,根骨好就是不同。”婆婆的話墨冷香聽不懂。
不是論妖,論仙才談根骨的嗎?
“婆婆,請告訴我,為何沒做過壞事?卻遭遇遇人不淑,父母雙亡的不幸。”墨冷香上前悲憤問。
“因為你前世罪孽深重。”婆婆溫和回。
“我做錯了什麼,讓我遇到這樣的報應。”
“你聽過罄竹難書這個詞嗎?”婆婆道。
“聽過。”
“用於你前世的罪孽很合適。”婆婆道,“好了,不說了,上班時間到了。”
婆婆一閃,不見了,成片成片的彼岸花也消失不見。
自己前世罪孽深重,今生該報到自己身上,自己的父母何辜?
墨冷香怒指上天,吼道:“老天,你既認為我罪孽深重,就讓我被車撞死。”
墨冷香話音剛落,不知從哪兒冒出一輛車像離弦的劍一樣衝向墨冷香。
墨冷香閉上眼。
死就死了。
車沒有撞到她,墨冷香被一隻手強力的拉到一邊。
拉她的是一個散發披麵,嘴唇青烏的女子。
“不好意思,新手上路,這兒一向沒人,沒想到你在這裏,我很抱歉,你傷著哪兒了,我陪,醫藥費、勞務費我都認。”
從車上下來一個戴眼鏡的青年忙不跌的道歉道。
“滾。”
“什麼?”戴眼鏡的青年沒聽清楚。
“滾!”
“姑娘,你可想好了,我若滾了,就滾不回來了。”
“滾!”
“謝謝你。”墨冷香躬身謝。
女子抬起臉,一陣風吹,發散二邊,女子的竟是一半白如玉脂,美如天仙;另一半卻被一道傷疤豎著劃過,顯得猙獰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