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1 / 3)

偌大的房間裏隻有蕭牧雲一人在內,燈火通明,靜謐無聲,甚至看著讓人有些不安。黎輕言被帶進來後,那些士兵便退了下去,他這次卻沒有行禮,隻靜靜地站在那裏。

而在他對麵,蕭牧雲正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裏,指尖把玩著一隻酒杯,在他的手邊放了一盞白玉酒壺,他的酒杯裏卻沒有酒。

黎輕言望了眼那酒壺,心下一有了幾分明了。蕭牧雲見他來了,慢悠悠的放下酒杯,也不計較他的無禮,隻問道:“輕言啊,你跟了本王多少年了?”

黎輕言淡淡應道:“快六年了,自從我大哥被王爺陷害,獄中冤死,已有將近六年了。”

蕭牧雲笑了笑,“原來你一直記著這仇呢?”

“是。”

黎輕言眸中冰冷,將那些一直放不下的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盡數訴說出來。

“你害我兄嫂不得好死,害我大姐終身,讓我黎家陷入不忠不義之地,氣死了我父親,還逼迫我毒殺親弟……您是我們黎家最大的仇人!王爺,您手上的血太多了,天道好輪回,您的報應終於來了!”

他這時還帶著尊稱,說的話卻是無比諷刺,蕭牧雲毫不在意,“即使我死,你身上背負的罪名,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有你陪葬,本王足矣!”

黎輕言冷笑道:“我早猜到會有這一日,罷了,哪怕我死,隻要能讓我大哥冤情得以昭雪,不必連累黎家為我受罪,我這條命,也就值了。”

“看來你已知道本王叫你來此是為何了?”蕭牧雲道。

黎輕言淡笑道:“王爺手邊的毒酒,不就是為了輕言準備的嗎?”

蕭牧雲怔了下,緩緩笑了起來,“不錯,輕言果然是最了解本王的人

。隻可惜這些年來,你雖然表麵替本王做事,但是暗地裏幫了皇帝多少回,你以為本王不清楚嗎?”

黎輕言毫不畏懼,“輕言死不足惜,我黎家之仇終於可報,輕言已無憾事。”

當年黎老將軍病榻前,囑咐黎輕言,無論如何,必定要保住黎家,有朝一日,替兄長沉冤昭雪,他如今已做到了,黎傾明的案子蕭君宸已經讓人重申,並且給蕭牧雲定罪了。

蕭牧雲拍手笑道:“好一個黎輕言,本王真是小看你了,即使日防夜防,也防不住你將罪證泄露出去,這幾月在本王府中搜集到的證據,足以讓本王身敗名裂。不過你似乎還有什麼沒有找到,可惜你找不到那東西,就無法將功折罪,皇帝便會要了你的命。”

黎輕言眸中含笑,“王爺將虎符藏得很嚴實,輕言自然找不到。”

隻不過他的努力也並沒有白費,他雖然出不去雲王府,可手底下卻把握著不少眼線,至少能將證據遞出去,可他卻並沒有拿到皇帝最想要的東西,那麼他便不能留下活路。

這也是蕭君宸給他的最後通牒,他上次將國璽和虎符交給了蕭牧雲已然是犯了死罪,除非他能在鏟除蕭牧雲前拿回虎符。可蕭牧雲怎會給他這個機會,現在唯一的結果便是若他不死,黎家便保不住。

蕭君宸比誰都心狠手辣,但若無他這種鐵血手腕,自從開國以來,因為嘉遠帝的暴戾淫逸而造成昏庸淩亂了幾十年的朝政,又如何得以重整?

從嘉遠年間起,朝政便四分無亂的分成了幾派,尤其是讓趙家和黎家得到了很高的地位,趨炎附勢之人自然就多,而後嘉遠帝暴斃,先帝登基,先帝是個好皇帝,有勇有謀膽識過人,但在朝僅僅五年便因舊病複發而駕崩了。

先帝在位年間雖無大功也無大過,而後是蕭君宸的登基,那年他才八歲,先帝遺旨命雲王監國這一監國便是十二年,但雲王卻是慢慢做大自己的勢力,且是將四分五裂的幾派勢力統統收回,除卻趙家,黎家已經在他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