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穴炸裂般的疼痛讓夏安姝眼前一陣陣發黑,旁邊還有一陣陣嗚咽的哭聲:“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睜開眼,伸手摸了摸額角,卻摸到了一手血,她閉了閉眼,她這是怎麼了?她記得她是出車禍了,失去意識前車子碰撞的聲音還交織在腦海裏消失不去,有人把她送到醫院了嗎?
可是如果送到了醫院,為什麼沒有人給她處理傷口?
嗚嗚咽咽的哭聲還在耳邊回響,仿若蚊蠅,讓夏安姝的頭愈發的疼了起來,她下意識的一把揮開,嗬道:“別吵!閉嘴!”
因為受傷,聲音有點虛,但是還在那個哭哭啼啼的聲音終於停了,讓她覺得耳邊頓時安靜了許多。
夏安姝這才清醒的睜開眼睛,等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她瞳孔一縮,這是哪裏?
空曠的場所,來來往往觥籌交錯的名媛小姐和精英人士,她家境不差,自然看出來這是一個酒會,隻是她不是出車禍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酒會裏?
她低頭看了一下自己,一聲黑色的魚尾裙,胸前風景正好,隻是坐姿狼狽,周圍酒水灑了一地,還有一群圍觀群眾,但都站的遠遠的。
夏安姝抬起頭看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女人,眼眸亮了亮,這個女人倒是真美,秋水為瞳,冰肌玉骨,一身淺藍色的晚禮服讓她看起來仿佛像是墜落於凡間的仙女,即使在哭泣,也透露出一種楚楚可憐的氣質。
看到夏安姝看向自己,那個女人像是有些害怕,瑟縮了一下,然後小聲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還不等夏安姝說話,旁邊突然衝過來一個女人,對夏安姝橫眉冷對,然後才轉頭大聲說道:“靜顏,你跟這個女人道什麼歉啊?要不是她來找茬,你會不小心撞到她嗎?我看她就是活該!”
叫靜顏的女人哭聲噎了一下,然後又小聲說道:“可是....可是夏安姝她流血了。”
夏安姝現在腦子漲疼,無數個念頭在腦海裏翻騰,周圍的嘈雜和哭聲在她腦海中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她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
如果放在平時,她可能要和這些人爭執一番,可是現在她隻想要趕緊去醫院。
於是,在叫靜顏的女人伸過手來扶她的時候,夏安姝毫不猶豫的拽住她,咬了咬牙:“送我去醫院!”
結果下一秒夏安姝就被剛剛護著靜顏的女人,一把推開:“你幹什麼?休想傷害靜顏!”
夏安姝一時不察,腳上還穿著高跟鞋,魚尾裙又很長,一個踉蹌,直接往後倒去,在一片驚呼聲中,夏安姝撞倒了酒杯架,高腳杯稀稀拉拉的碎了一地,酒水和玻璃渣混合,夏安姝都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有玻璃渣紮進了她後被的皮膚。
糟糕!再不送醫院,她可能真的要失血過多了。
可是那個推到她的她也不可能就任由她這樣安穩過去,這樣想著,她憋著一口氣,看見那個女人在推倒自己後不但沒有任何的恐懼,相反還有些得意,頓時心中怒火一起。
她猛拽了一下那個女人的裙子。
“刺啦!”
“啊!”
布料和女人的尖叫聲一起響起,夏安姝隻看見那個女人狼狽的拽著被撕碎的裙角大叫,接著才放心的暈了過去。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暈過去的那一刻,她心底湧上了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憤懣和不甘。
不遠處的角落,站著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西裝革履,看起來禁欲又嚴謹,他冷淡的看了這邊吵鬧的鬧劇,仿佛聽不見一般,露出來的手腕上戴著一直名貴的表,酒會上燈光明明暗暗的在他臉上打下斑駁的光線。
旁邊佇立著一個人,低聲詢問:“三爺,真的不用管嗎?這是夏家的大小姐。”
“自己無能,就不能怪別人袖手旁觀。你讓負責人把人送醫院去,然後找人通知夏家人。”他的聲音清冷低沉,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寒涼感,光是聲音,就有著一種讓人不敢細聽的威嚴。
“是!”暗處的人緩緩退下,那個被人稱作三爺的人遠遠的又看了一眼混亂中心的夏安姝一眼,不知道是可惜還是嘲諷,淡淡的說道:“可惜了。”
便毫不猶豫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