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是一了百了的做法了……”青女眼底有幾分悵然,喃喃著,一瞬不瞬盯著逐漸被撕碎的泗水河神。
她忽而揮手,將令牌收回,隻見泗水河神的身體碎成千百塊,隨飄落的積雪紛紛揚揚落滿山頭,紅白交加,觸目驚心。
而泗水河神的三魂七魄尚在,還帶著一副瘋狂的表情,拚命的想要化為實體,再來索命。
青女幽幽歎道:“幾千載修為不易,你這又是何苦……”她吹奏起竹簫,慈悲溫婉,寧靜入骨,簫聲化作淺淺的光帶包裹住泗水河神的魂魄,洗滌了魂魄的戾氣。漸漸那魂魄淡了,泗水河神的謾罵也停了,隨著一支簫曲結束,泗水河神的魂魄消失在無盡中。
青女放下竹簫,眼底的悲憫穿透遠方無邊無際的天空,無聲歎息。
蠶女淡淡道:“你終是收回天後的力量,送泗水河神去往生了。”
“是啊,我做不來狠絕的事,沒法看著別人魂飛魄散徹底消失。”
威脅清除,久姚朝著虞期和蠶女跑來。
虞期忙抱住她,問道:“沒傷著吧?”
“沒有。”
“轉過身讓我看看。”他硬是讓久姚在他麵前轉了個圈。
蠶女舒了口氣說:“多虧剛才兄嫂反應的快,泗水河神使出的都是會斃命的招數。”
虞期心有餘悸,抱住久姚道:“以後別再『亂』跑了。”
“我知道了。”久姚悶悶道,又加上一句:“那你也不許趕阿箏走,和自己妹妹吃醋像什麼樣子。”
虞期失笑:“好、好,久久怎麼說我就怎麼做。阿箏、青女,你們若想遊覽岷山,我和久久陪你們一起去。”
青女說:“這再好不過了。”
蠶女笑:“還是兄嫂的話比較管用。”
蠶女和青女在岷山住了數日,這日天氣陰霾,穹頂低低的壓在山頭,遠方的天空透『露』出魔魅的暗光。
虞期和久姚在崖邊望著那裏,那是堯光山的方向。青女說,是風青陽的法陣祭煉完成了,很快他就要解封無赦。
眼看著這一天要到了,九霄天界也沒動靜,久姚比虞期更緊張。蠶女做主,他們悄然來到堯光山附近,在一座視野很好的山頭上隱匿行蹤,遠遠看著風青陽。
風青陽並非是孤身一人,他鎮守陣眼,周圍還有七人。
虞期青女和蠶女一眼就看出,那七人都是修為不淺的魔族。
蠶女道:“哥哥,你曾說過,蜃是魔帝蚩尤手下的八位長老之首,現在那七人可能就是其他的七位長老。”
虞期沉『吟』片刻,說道:“都隱藏好神力,莫要被他們察覺。”
青女也喃喃:“上古魔神……他們每一個怕都比我年歲還久。”
久姚緊張無比,看著風青陽用恐怖的魔力在無赦上升起一道天柱,衝上天穹,引得天地震動。
久姚握緊拳頭,這瞬間腦海中飛速閃過很多猜想。
魔帝蚩尤會複活嗎?人間又會陷入水生火熱中嗎?為什麼天帝天後對此事顯得漠不關心?究竟是另有後招,還是所有人都被騙了?
越是想,越是害怕,久姚的眼眸被解封無赦產生的浩瀚光芒映得流光溢彩。隔著很遠的距離,都能聽見一道碎裂的聲音,那是無赦碎了,無赦裏的東西嫋嫋飄了出來,在風青陽麵前化形,然後安靜的躺在他腳下。
“這是……!”幾位長老圍過來,千百年的希冀讓每個人都是無比激動的表情。然而在看清從無赦中被放出的這個人後,他們的表情僵住了、然後碎了、再是支離破碎,扭曲而猙獰。
“這是……”
“這不對。”
“這不是蚩尤大人的肉身。”
“是假的,是假身!這隻是用泥土捏出來的摻入了一絲蚩尤大人生氣的假身!”
所有人都看向風青陽:“青陽,怎麼會這樣!”
隻有風青陽是平靜的,冰冷的臉上古井不波,緩緩說道:“這樣,不正在意料之中嗎?”
眾人嘩然。
風青陽忽然扭頭,所看的方向正是虞期他們身處的山頭。冰冷的視線像是飛速而來的針,狠狠的紮在幾人身上,這刹那空氣都像是被凍結,幾人心底不約而同的冷顫。
虞期忙將久姚和蠶女護在身後,青女柳葉眉蹙起,蠶女在恐懼了須臾後便走出來,立在虞期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