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暫時無法回去,他就近找了一件屋子,翻了一件長袍裹在身上,俊美的麵容扭曲成了畢加索的抽象畫。
“權崢,老子跟你沒完!”
咬牙切齒的擠出這麼幾個字,瀟公子徹底把權二少恨上了。
*
再回到竹屋小院,五個人圍在石桌旁說說笑笑,瀟公子黧黑的臉頓時拉得老長。
他們吃得歡暢,獨留他一個人寂寞空虛冷,還給氣得難受。
這都是什麼世道啊……
怒火中燒,瀟陵泄憤似的踢了石凳一腳,憤憤坐下。
哼!這群無恥的人還知道給他留一個位子,算他們良心還未完全泯滅。
想到這裏,瀟陵黑臭的臉緩和了幾分。
竹葉青清冽的酒香四溢,在這夜風裏,越發添了幾分涼意。
瀟陵端起酒杯,放在鼻尖輕嗅一下,接著仰頭一飲而盡。
“好酒——”喟歎一聲,瀟陵“砰”一聲把酒杯放在石桌上,“滿上!”
瀟景言白他一眼,“丟人!”
盛怒已到頂點,這會兒即便是再受刺激,瀟陵反而淡定了下來。
“出息!”瀟景潤嗤一聲,雖然鄙夷,卻也給瀟陵滿杯。
夜風輕拂,翠竹搖影,月『色』『迷』蒙。
好一個山夜晚星!
吃飽喝足,瀟疏影靠在權崢肩頭,滿意的感歎,“阿崢,沒想到你居然會做飯……”
瀟景潤豎起大拇指,“牛!”
權崢但笑不語,無比謙遜。
然而,這模樣落在瀟陵眼中,怎麼看怎麼刺眼。
媽的!他狼狽不已,給瀟家長輩嫌來嫌去,權崢卻獲得誇讚。
『操』!他一千萬個不服!
“嘁!”瀟陵不屑冷嗤。
瀟景言抬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不服你試試啊!”
瀟陵無言。
他雖然不行,但他就是不服。
一千個不服,一萬個不服。
“哼!”再次冷哼一聲,瀟公子傲嬌起來,也是挺磨人的。
晚餐結束,瀟景山和瀟景言把桌子收拾了之後,六個人圍著石桌談天侃地消磨時光,等著月上中天。
夜風輕拂竹林,竹葉梭梭,沙沙作響。
一彎新月涼如鉤,月華如練,銀光如劍。
都說月明星稀,可今天,夜空中星星和月亮齊聚了。
兩個小時後,月出東山,徘徊於鬥牛之間。
瀟老爺子從竹屋裏出來,他抬頭望月,手捋胡子喟然歎息一聲。
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
見老爺子出來了,院子裏的六人齊齊站起來。
瀟景言托了托眼鏡,對老爺子頷首詢問,“父親,要去老祖宗哪裏嗎?”
老爺子直直看著瀟疏影,沉沉歎息一聲,語調悠長,“丫頭,準備好了嗎?”
瀟家的未來,可就係於一時了。
清澈的眸底閃過一抹堅毅,瀟疏影重重點頭,“準備好了!”
她雖然平時不怎麼靠譜,卻也絕對不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那就好。”老爺子應聲,帶著幾人再次走進竹林深處。
竹林掩映身影的刹那,沒有人看見,一陣勁風呼嘯,吹動了竹林枝葉梭梭。
不遠處的角樓上,青『色』的琉璃瓦在月『色』的映照著泛著幽光,依稀可見一人如白鶴展翅般立於角樓頂端。
黑眸黑發黑袍,與夜『色』相融,好似黑暗的魔鬼使者。
那人的薄唇妖嬈瀲灩,猶如鮮血浸潤,微微一勾,便有一抹嗜血的味道。
“乖女孩,你終究還是來了……”
低沉且魅『惑』的聲音融於夜風裏,化作一縷黑煙,幽幽飄散。
那人抬手,右手暗紅『色』的古老寶石戒指閃出一道冷光竄入天際,如一顆疾行的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飛過,消失不見……
夜風忽起,暗雲仿若幽靈,張開血盆大口,緩緩吞噬了那一彎如鉤新月……
邪惡的黑暗,漸漸吞噬了光芒,沾滿太多的鮮血,神殿中祭祀著神魔和月牙交接。
群魔揮舞著手,隻為一場毀滅,這場災難注定無法避免。
夜,來了。
黑暗,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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