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個故事……最後卻是個好結局啊。”
“……”
“阿紙,還有件事……我原本是打算給你個驚喜的,所以一直都沒有告訴。”
“我在江南古鎮青城的水邊上買了一座杏花小屋,是偷偷買下的,沒旁人知道。想著再過兩年,待朝中事情平順了,皇上準我告病歸鄉,咱們……就到那兒去住。”
“青城雖沒有洛京、頻迦繁華,但是個水鄉……總感覺溫軟得很,而且阿紙你還沒有見過那種許多人家都住在水邊上的古城吧?”
“……嗯。”
“我總想著,將軍府那些下人,粗笨的都遣散了,或者送去荀長府上給他添堵,咱們隻帶鈴果和小羅走。鈴果太能幹了,做飯也好吃,咱家缺不了她,絕對不能把她輕易嫁出去,到時候得給她找個乖巧的上門夫婿,讓他們兩個一起給咱們管家。”
“不過近來……我看她跟小羅整天打情罵俏的,也想了想,小羅倒也不錯,就不知道鈴果瞧不瞧得上他了。”
“還有阿紙……我在苗疆的時候,跟那邊的村民學會釀酒了。”
“這段日子太忙,還沒釀給你喝過,還想著到了江南釀給你喝。你沒喝到太可惜了你知道嗎?你都不知道我釀的杏花酒,那味道真的——”
話沒說完,唇被堵上了。
謝律微微眯起眼睛,享受著那片刻意亂情迷,可深吻終了,想到那些日子終究隻能空成鏡花水月的泡影,卻又深感委屈。
委屈歸委屈,卻也沒辦法,看著眼前這個可愛又可氣的人,探身過去細細吻了他的臉頰。
“不生氣了?”
“嗯。”謝律悶聲悶氣回了聲。
“不是不氣,隻是拿我沒辦法而已吧?”
嗯,是拿你沒辦法。誰叫我……誰叫我對你……
謝律緊抱著他,在究竟是該失落還是該釋然之間稍稍猶豫了一小會兒。但果然,即便是明知道走到最後了,他那“見了棺材也還是不掉淚”的生性,最終還是占了上風。
“哪有什麼可氣的啊~而且,我哪敢啊?你是我娘子,娘子要什麼,為夫照做就是。娘子要去哪,為夫都陪著你就是了。記得下輩子,再跟我拜次堂啊,下一次啊,我肯定不會到處亂跑了!”
他邊說,邊語調輕鬆地笑著,自己覺得很得意。但或許是周遭煙塵實在太大了,卻給他嗆出了一兩滴眼淚。
“真是的,都在胡說些什麼啊……”
他聽到慕容紙輕輕這樣說。
慕容紙仍舊麵無表情,輕撫著緊抱自己那人略微顫抖的後背。
心裏咚咚咚的,卻比臉上要惴惴不安得多了。
我好像是……做了天大的壞事啊。
他甚至不惜闖進來火場裏麵找我,還對我如此遷就縱容,我卻……騙他?
但是,著實也不能先告訴他啊。他整日跟皇上太子他們在一起,又不會演,萬一讓人看出了端倪……
總之,待會兒……怕是肯定要氣炸了吧,難免又得被吼。
……原來他急了也是會吼人的啊,還真是第一次見。
罷了罷了。
你啊,之前騙了我那麼多次。
沒想到吧?到頭來我也騙了你一次。
江南春光究竟是怎麼樣的呢?你走過那麼多地方,住過那麼多金碧輝煌的宮闕,最終選下的杏花小屋,該是這世上最溫軟的夢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