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打定主意,今晚逼供!

他這邊內心默默波濤洶湧,卻聽那邊慕容紙問唐濟道:“那日莊主在苗疆不辭而別,是不是……夜璞他做了什麼?”

唐濟搖了搖頭,一聲苦笑。

“我跟你說了那些話,夜璞少主自然不會放過我。他逼我吃下□□,將我拋在深山亂葬穀中,好在我事先服下藥閣長老特製的禦毒丹,才撿回半條命去。”

慕容紙愣了片刻。

雖然是一直以來的猜測得以印證,可真的聽了唐濟這話,心下還是五味陳雜。

“那日的話,慕容,我沒有騙你。夜璞少主那時確與成王府所有往來,楓葉山莊截獲到他與成王府的飛鷹傳信,證據確鑿。不過,反正如今夜璞少主已是自己人了,此事也就不提罷了。”

“都是我……對徒兒教養無方,險些害了莊主性命。”

“哎,徒兒不聽話不能怪師父的!”謝律見慕容紙麵露愧色,馬上作極溫柔狀輕聲安慰,順便賴在他椅子旁不走給唐濟看。

當晚雨倒是停了,卻換做了漫天鵝毛大雪。撲撲簌簌下了一會兒,積雪竟就有了一半的小腿高。

謝律暗歎,早就聽城中老人說淩月城這兒一下起雪便是十天半個月,每次都要落得攔腰厚。也就是說他辛辛苦苦幹了大半個月的工事算是白弄了,積雪積成這樣,成王部哪還有閑心來攻城?沒走幾步就陷雪裏了吧。

篤篤敲了敲客房的門,貼心地親自給十天半個月估計都走不了的唐少使送暖爐。

當然……是不可能放下暖爐就走了的。

“你白日裏跟阿紙說,他那個徒兒阿瀝和義子昭昭在寧王身邊安全得很。可如今在寧王身邊,並不能……算是‘安全’吧?”

“哎,天這麼冷,鴿子都不願飛了,寫什麼也是白寫吧。”唐濟像是沒聽到,隻是搖頭,將案上正在寫著的信心煩意亂地揉了。

“阿紙跟我說,唐少使是‘可信之人’。”

“……我?”

“是。阿紙他十分信任唐少使,謝某雖然很多事不記得了,但謝某篤信阿紙。既是阿紙肯信的人,謝某便也不想同唐少使虛與委蛇。你我之間若有什麼前嫌,也已是謝某生前之過,還望唐少使摒棄前塵,事事以誠相告。”

“我們之間,倒是不曾有什麼前嫌……”

唐濟搖了搖頭,兀自苦笑一聲:“隻不過,我從來可都不是什麼好人。我騙過你,騙過慕容,甚至十多年情誼的舊友都不得不騙。像我這種人,謝將軍還是不要信我的好。”

“隻一封書信而已,便能讓唐少使從洛京星月跑來淩月城,可見阿紙在唐少使心中分量。但如今阿紙與我休戚與共,唐少使若為了阿紙好,便不該有事瞞著謝某!”

唐濟默然片刻,歎了口氣。

“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如今那寧王殿下,是否已被涼王幽禁?我所帶的滄瀾部,至今打著‘寧’字旗,頻迦洛京淩月各城百姓,至今仍以為這場兵戈是成寧兩王儲位之爭,但這天下其實……已是涼王殿下的天下了,對不對?”

“……是,卻也不是。”

“什麼意思?”

“因為……皇上畢竟還坐鎮京中。”

謝律一愣,他都差點忘記那個在京城裏冷眼看著幾個不孝子們在西南鬧翻天而啥都不做的皇帝陛下了。

“雖然皇上起先說,太子之位過眾皇子‘能者得之’,但隻要成王寧王他們一日尚在,便是涼王勢力再盛,怕亦是敵不過皇上一紙詔書。”

“到時涼王要麼拱手認命叫多年心血白費,要麼隻能殺兄弑父、冒天下之大不韙攻下京城。可那麼做失了民心倒也罷了,莫忘了周遭北漠、遠遼等國對我大夏虎視眈眈,南疆局勢亦不安寧,若是再有內亂,怕是整個大夏都搖搖欲墜,也不是涼王一人可以力挽的。”

“更別說,涼王殿下自己……也未必想要那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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