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吃,吃飽了再說。”
“那你還沒告訴我頭兩道題的答案。”
“哈哈,真傻!聽好了,頭一題,南京市長叫江大橋嘛!第二題,更簡單了,那個人我們管他叫‘老師’……”
“啊對對對,你說的是我們班的瞘老師吧?瞘老師最煩人,老是拖堂,尤其上午第四節,肚子越餓,他講起來越有勁。”
“你別瞎說,我可沒說我們班的鄭老師。”
“好好好,算我發揮超常。行了,我吃飽了,你說叫我幫什麼忙吧?美女,喲,不對,領導,喲,也不對,張麗文,你說,幹什麼?隻要你的事,我什麼都能辦到。”
“行,男子漢,說話要算數。”
“當然算數。”
“那走吧。”
兩人分別推著自行車和電動車,到門外的一塊空地站定,張麗文將自行車一支,說:“打開你的後備箱蓋子,拿好工具,幫我緊一下腳踏車的螺母。”
“咦,你怎麼知道我那裏藏著工具?”
“你的事兒我什麼不知道?”
“行行行,算你狠。不過這事兒簡單,我閉著眼睛也能做好。”
向兵十分賣力地支好電動車,拔出鑰匙,又用鑰匙將後備箱的蓋子打開了,裏麵真的放著扳手、起子、老虎鉗子,應有盡有。
“哈哈,到底是電動車廠廠長的兒子,什麼工具都有。”
“那當然,必備的。”
幹這活,向兵還真挺熟練,拿著扳手,將張麗文自行車的前後輪,踏腳板,凡是有螺母的地方,都使大力氣擰了擰。緊畢,又提起車子,在地上蹾了蹾,說:“行了,這回你去騎吧,結實得很,到哪都不會散架。”
“不會像張軍那樣,一顛,將前輪顛出來?”
“當然不會,這螺母後頭有防鬆墊圈防著呢。”
“那他的車子怎麼會鬆開的?”
“那是有人卸了螺母。”
“你怎麼知道?”
“我……”
“不是你卸的吧?”
“哪能呢,你你你,你怎麼會……”
“我怎麼了?”
“你……”
“嘿,還說是什麼男子漢,可以為我做一切的,這麼個問題就把你難住了?不就是同學之間開了個玩笑麼?隻不過是你把那個玩笑開過分了,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我我我……”
“行了,回家吧,不跟你囉唆了!”
說罷,張麗文真的推起車子,偏腿上車,一蹬,就往前走了,把向兵一個人扔在那裏,抓耳撓腮,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
後來他去騎電動車,卻又打不開電門,手也好像不怎麼聽使喚了,手忙腳亂了好大一會兒,車子才往前走。
當張麗文騎著自行車慢慢地離開林家鎮街道,又慢慢地駛上往張家邊村去的沙石路時,就聽後麵有一輛電動車跟了上來。她蹬得快,那電動車也駛得快;她慢,那電動車也減速慢行。她突然刹車,那電動車就往前一衝,然後又聽到刹車聲像鬼叫似的一聲長嘯,之後,車子才猛地停住。
是向兵。
她站著不動。他隻得將電動車掉頭,再慢慢騎到她的跟前,停住,摘下頭盔,說:
“是我幹的,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我沒想到後果會這麼嚴重,讓林樹病了一場。”
“所以說你傻嘛,智商太低嘛,還說小時候吃補腦丸像吃炒豆子一樣。”張麗文說到這兒沒忘記先給了他一個笑臉,再接著說:
“不過後來表現還不錯,就將功贖罪了吧。”
“嘿嘿。”
“但你得告訴我,人家張軍做好事,你幹嗎要這樣捉弄人家?”
“他在背後說我。”
“說你什麼啦?”
“說我是什麼‘支腰隊員’,我生氣了。”
“你怎麼知道是他說的?”
“我猜的,那種綽號,隻有農村來的人才起得出。他沒進球隊,心裏有氣,就來說我。”
“哈哈,那你可冤枉人家了。告訴你,那話是我說的。你忘了我也是農村來的?再說你在球場上老是那麼雙手叉腰站著,等人家傳給你球,可不是在當‘支腰隊員’啊?”
“你說的?行,你說的我就認,行了吧?”
“不認也不行,對不對?”說著又朝向兵嫣然一笑:
“說,還在背後講過人家什麼壞話?”
“沒有沒有。不過班長他們曾經為張軍打賭來著。”
“賭什麼?”
“一頓肯德基,就在剛才我們坐著的地方。”
“你看你又傻了。我問的是賭什麼內容!”
“賭……賭……啊呀人家說好要保密的,我不能說。”
“跟我也不說?”
“說說說——就賭張軍會不會像劉小民一樣,好事做不到底的。”
“哼,說這話的人一定是你。”
“不不不,是胡漢平和劉小民他們。當初我和葉蘇蘇一樣,跟他們意見相反,是認為張軍會一直背下去的。”
“這還差不多。跟你說,以後待張軍、林樹好一點,別老是斜著眼睛看我跟他倆在一起說話,酸溜溜的。”
“知道了。”
“叫聲姐,張姐。”
“張姐。”
“不許在班級裏同學麵前叫。”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