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這世上存活多少年,他就陪伴了她多少年。
他愛吵愛鬧,卻總是那個最關心自己的人。
她感覺的到他握住她手的指尖在顫抖,他望向她時眼角的驚豔,他曾經說他過去十幾年愛做夢,總夢見她在他夢中成了他的新娘。
而這一天到了,不是夢。
她回握住他,笑意一點點漾開:“我願意。”
四目相對時,便是你一個眼神我就能懂的默契,兩人相視而笑。
那一天的謝哲從進場到出場沒有說超過十句話。
身側的女人嬌柔做作,怒嗔著想早點離開約了朋友一起做指甲,謝哲回頭望了女人一眼,突然就想站起來拍著桌子問她,你這種隻會攀比的女人懂什麼是愛麼?
但他最後卻是耐著性子低聲下氣的哄了她幾句,說著“給個麵子,典禮散了就送她過去好好玩”的討好話。
隻因為這女人是他領導家的千金,還是他的未婚妻,如若沒有她父親的提攜,他到現在都還活在生活最底層,帶著母親四處奔波看病的困境中。
而攀上了這個女人,他就什麼都有了。
說到底,他自己不也是隻會攀比的人麼。
趨炎附勢久了,以為什麼都擁有了,卻唯獨失去了愛。
酒過三巡,新郎新娘過來敬酒的時候,他已經眼神迷離起來,顫顫巍巍站起來,連酒杯都拿不穩,他踉蹌著站在他心愛的女人麵前啊,僵硬的笑著喝下一杯又一杯,他重複著說:“小慧,要幸福啊,一定要幸福啊……”
一定要……比我幸福。
一定不要再執念於我這個隨波逐流的窮小子了啊。
後來意識越來越模糊,他頭一栽就倒在了飯桌上睡了過去。
耳邊剛開始還有女人罵罵咧咧的話,說著什麼謝哲你怎麼這麼沒有本事啊,不是說要送我過去玩麼,自己喝兩杯就倒了?
然後人身鼎沸,耳後呼呼作響,一陣汽笛聲長鳴,世界歸為空白安靜。
再一睜眼時,就已是茫茫大雪天。
他還穿著當年那件校服,手腳凍得凍瘡緋紅,咧著口子痛的沒了知覺,天上下著她十八歲生日那天那樣的大學。
四周空無一人,窸窸窣窣的風聲,雪花落在掌心,還有些冰涼。
之後她就這麼出現在了身後,仍舊穿著那件大紅色的長裙,在漫天白雪中顯得那樣驚心動魄的美。
她長發披肩朝他一點點走來,舉著一把傘,將他肩頭的雪花遮住。
“謝哲。”她叫他。
一如當年明眸皓齒、明豔活潑的模樣。
“我已經到家了,你回去吧。”她說。
他搖搖頭,不想那麼快離開。
卻又聽見她紅著眼眶說:“謝哲,你以後,一定也要好好過啊。”
一定……要好好過啊。
她說完,而他的視線開始迅速變得模糊,那不盈一握的身姿那樣脆弱,站在漫天大雪裏,這樣孤獨又無助。
他用力伸手想去抓她,身子卻以急速飛快向後墜,目光一片黑。
再醒來時,已經是在家裏。
她在這世上存活多少年,他就陪伴了她多少年。
他愛吵愛鬧,卻總是那個最關心自己的人。
她感覺的到他握住她手的指尖在顫抖,他望向她時眼角的驚豔,他曾經說他過去十幾年愛做夢,總夢見她在他夢中成了他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