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起那抹失落,呂承易點了點頭,“難道十六弟不覺得烏禹國讓閩怡親送賀禮而來……有其他意圖嗎?”

“有什麼意圖已經不重要了……”

“不重要?”

“因為……”呂月蘅對著呂承易彎了彎唇,“一個並非完璧之身的女人,還能意圖什麼?”

呂承易那雙狹長的眼微微眯起,“十六弟早見過閩怡公主?”

呂月蘅依舊笑,“何時見過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哥哥已經知道後麵該怎麼做了,不是嗎?”

看著呂月蘅臉上那人畜無害的笑容,呂承易心頭一怔,“十六弟下手可真快……”

聳了聳肩,呂月蘅站起身,“臣弟一夜未眠,若無他事,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見呂月蘅轉身欲走,呂承易不知何故竟站起身道:“你打算何時納妾?”

頓下腳步,呂月蘅沒有回頭,“等她點頭。”

莫小小未點頭,那表示著什麼?

呂承易因呂月蘅的這句話心中那抹憋悶盡散,“沒想到十六弟竟如此體恤她……”

呂月蘅怎會聽不出呂承易話裏的調侃味道。

緩緩轉身,呂月蘅對著呂承易微微一笑,“自然要等她點頭,臣弟可是要明媒正娶的。”

“?!”明媒正娶?!十六莫不是瘋了?!

呂承易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驚愕,眉頭瞬間皺起“十六弟,你這話不是當真的吧?”

“臣弟像是喜歡說謊的人嗎?”呂月蘅不答反問。

“十六弟,再怎麼說你的身份也是個皇子,怎麼可以……”

呂承易話音未落,呂月蘅便轉身朝門外走,“神擋弑人,佛擋弑佛。”

“……”看著已跨出書房的那抹白色背影,呂承易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攥起,黑色的眸子卻異常平靜。

呂承易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呂月蘅那抹身影消失在了錦華殿的盡頭,消失在他的視線,依舊站著。

福泉已感到了不對勁·,兩手捧著呂承恩從瑩州送過來的密函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忽的,耳邊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福泉將頭壓得更低,但眼角的餘光卻還是看到了那茶杯的碎片合著泡開的上品毛尖靜靜躺在地上。

至於呂月蘅,沒有回去補眠,而是直接上了煙雨閣蹭飯,都正午了,怎麼也要吃了再睡吧。

有時候他不是很懂呂承易為何現在還要忍著,他現在已經貴為太子,隻要他開口,讓他去殺了順寧帝,那把椅子便是他的。

什麼外憂內患,什麼順寧帝若暴斃,朝綱定會動蕩,皇後定反,烏禹西厥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他不懂,他顧慮那麼多做什麼,既然想要,也可以不擇手段,為何還要顧慮。

可以殺順寧帝,那便可殺皇後,那些敢有意義的,自然也可殺!

顧全大局嗎?

呂月蘅邊走邊搖頭,為何他覺得是當局之謎呢?

俗話說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若登基,有些人自是不能再留,何不現在便下手?為何一定要圖個名正言順?

世人的目光真的如此重要嗎?

他看得出來,呂承易是對莫小小有情的,可惜……

太子有他更想要的,而莫小小——則是他呂月蘅一定要要的!

書房中的呂承易良久後才緩緩坐下,“福泉。”

福泉連忙低著頭彎腰,捧著密函快步走到書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