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衍輕笑著搖了搖,“我還要去見一位故友,可能今夜不會回來了,可否替我轉告餘大人一聲。”

“六爺真是見外,老朽自當把話傳到。”

呂衍笑著朝老總管微微低頭拘禮道:“那就麻煩趙總管了。”

老總管見狀神色慌亂的連忙搖頭又擺手,“不麻煩,不麻煩,六爺這才是見外呢。”

老總管當然慌亂。

雖然他不知這個自稱六爺的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可是就憑自加老爺見了他都是畢恭畢敬,更何況還讓他來見九皇子!

就這一點,可以想象,六爺這個人身份定是不一般的。

呂衍這次沒說什麼,隻是笑了笑,然後轉身帶著三名大漢緩步而去。

後院牆角的那棵綠柳下,呂月蘅雙手環胸眉頭微蹙。

他敢肯定,這個被稱作六爺的人肯定是發現他了。

隻是……為什麼他不啃聲呢?還有,如果他感覺沒錯的話,這個六爺定是不會武的。

他,到底是怎麼發現他的?僅僅隻是感覺麼?又或者是他呂月蘅眼拙了?

呂月蘅靠著綠柳沉思,而呂承恩則等得暈暈沉沉入了睡。

當天空透出一絲灰白,雞鳴響起,守在廂房門外的侍衛也因一夜未眠進入了最怠倦的時刻。

見已是時候,呂月蘅的黑色的身影如煙般晃到了四名守衛身前。

因為呂月蘅那速度太快,已經怠倦的四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便多了一個黑色身影,還未反應過是這麼一回事,穴道便已經被點住。

隻見保持身板挺得直直的,保持著原來站崗的模樣,可雙眼卻瞪老大,透著說不出的驚愕。

太快了……快的來不及反應!然而,最肝膽俱裂的不是對方的快,而是對方此刻看他們的眼神。

漆黑的眸子在這黑暗中因那抹環繞的血色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鬼,看得人骨頭發怵。

四人被那兩道惡寒的視線在身上遊移了兩圈,同時出現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好像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物件,而某人卻正在考慮應該從哪裏下手,將這物件撕裂摧毀一般。

短短幾個呼吸間,四人的內衫已被冷汗浸濕。

看著驚懼交加的四人,呂月蘅微微蹙眉,發出一聲類似失望的輕歎聲後,大搖大擺越過了四人向廂房走去。

真是煩躁,果然救人和護人這種事情不適合他。他還是喜歡最簡單直接的方式--殺!

一邊在心裏嘀咕著,一邊低頭看了一眼那把帶著鈴鐺的大鎖,隨後眉梢微挑。

鈴鐺……這種伎倆……是他們對自己在這府裏步下局太自信呢?還是太小看他?

抬起大手捏住鎖身,而後食指和拇指微微一用力,便見小指粗細的鎖梁便無聲的從中間斷開。

輕輕推開房門,屋內漆黑一片,可是呂月蘅清楚的看到呂承恩微曲著身子,側身麵前躺在床榻上。而均勻的呼吸聲透露出此刻的他已經是熟睡的狀態。

這九哥真是好命!他在外麵蹲了一夜,他倒是好,居然睡得連他進來都不知道。

抬腳無聲無息的走到床榻前,呂月蘅垂眸看了呂承恩一眼,而後一絲惡作劇的光從黑眸一閃而過。

伸出一手,呂月蘅食指在呂承恩頸側輕輕一壓,隨後,正在和周公下棋的呂承恩忽然覺得世界一暗,周公便抬手和他說了拜拜。

天漸漸亮了起來,當一聲驚呼打破餘府後院的寧靜時,呂月蘅已經將呂承恩帶出了瑩州,策馬朝瑩州的襄安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