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清晨,灰蒙蒙的天下著小雨,雨打在樹葉上沙沙作響,一襲黑色的衣服,更顯得那個跪在墳前的女人瘦弱了。嗚咽的哭聲斷斷續續,站在雨中參加葬禮的人們,也許是覺得冷,也許是被哭聲感染,都有些瑟瑟發抖。

儀式結束了,人們一邊散去,一邊悄聲議論歎息著。

“看上去真是太瘦了,可能是這幾天打擊太大了吧。”

“她父親走得太突然了。”

......

時不時的有人走過來,安慰一下仍舊跪在那裏的王婉容,勸她節哀順變。王婉容木然地點頭回應著別人,眼中仍是空洞的。

一個瘦高的男人走到王婉容跟前,他麵色白淨,一副眼鏡更顯得文質彬彬,他俯下身扶著她的肩膀,輕聲說道:“別再哭了,要注意身體,相信爸爸也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的,咱們回去吧。”

王婉容順從地起身,靠在男人的身上,身體還在不停的抽搐著。男人體貼地摟著她,走到車跟前,細心地打開車門,扶著她坐進車裏。

周圍的人們看到這一幕,議論多了起來。

有人問道:“這就是她老公於成才嗎?真是體貼啊。”

另一個人接過話:“這下他可是掌管王氏了,能不體貼嗎。”

“就是啊,烏雞變鳳凰了。”旁邊聽到的人,就有人忍不住掩嘴吃吃地笑起來。

這一切,仿佛隨風透過打開的車窗,進入了於成才的耳朵裏,他身子一僵,眼裏閃過凶狠,轉瞬又像什麼也沒聽到一樣,王婉容開口道:“成才,”剛想繼續說下去,於成才打斷道:“好了,什麼也別說了。”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王婉容感受到於成才的冷漠,心裏難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疼愛自己的丈夫像變了一個人似得,對自己越來越冷淡,到後來,甚至連看自己一眼都不願意了。

車子停到門口,於成才雙眼看著前方,一臉默然的等著王婉容下車,王婉容抿抿嘴道:“我要去收拾父親的遺物,在那邊陪媽媽住幾天。”

於成才冷冷的道:“最好勸你母親把文件簽了。”王婉容明白,那是簽股權轉讓書。她聲音有些顫抖,“我的已經給你了,還不夠嗎?”

“可是現在,你的母親是最大的股東,”於成才扭過頭,眼神裏的冷漠讓王婉容顫抖,“你說我的夠嗎?”

“媽媽做大股東不也就是咱們是最大股東嗎,”王婉容嘴裏說著,“一家人,都一樣啊。”

“一樣?”於成才那白淨的臉白得更加陰冷,“好好的簽了協議,我保證你和你母親的日子和以前一樣,”說完,冷哼了一聲,“你沒有能力管理公司,所以,最好還是乖乖的聽話。”

王婉容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默默的打開車門。

豪華的別墅裏,她卻感覺到空空蕩蕩。想到結婚前,他對自己百依百順,可是結婚後,一切都變了,現在,該何去何從呢?想著,王婉容又無聲的落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