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曦見了信,總該知道她的態度如何了。
應該也不會再來找她了。
再無瓜葛四個字,筆畫不複雜,寫起來卻很艱難。
可又不能不寫。
都廢後了,再搞不清不楚的關係,沒有必要,不如一刀兩斷。
瑤光靜不下心來,想出去透透氣。
路過舒舒合的房間,發現他正在專心地寫譜子。
瑤光走進去,漫聲問,“舒舒,你是把那天沒寫完的給補上嗎?”
舒舒合點頭。
是日蝕那天的譜子,但過了幾天思緒中斷了,中途又被人反複演奏了幾遍,他覺得譜子還可以繼續完善。
見他一籌莫展的樣子,瑤光想他或許是在哪個地方卡住了。
“一起出去走走?”瑤光給他提了一個建議。
出去透透氣,看能不能有好的靈感。
“行。”舒舒合背上他的玉琴一口答應。
他是走到哪裏都背著自己的琴,隨時都能彈上一曲。
對聲樂音律是真心的喜歡了。
瑤光曾經答應過舒舒合,要給他找學生的。
可如今她又不想再回京城去,京郊的學堂也就會荒廢掉。
舒舒是京城人士,剛認識一天,他就義無反顧地跟著他們來到利城。
全程十分安靜地配合著她整理曲譜,一點怨言也沒有。
瑤光覺得過意不去,就找他出來,想單獨和他說這件事情。
他們一起往山林深處走去,山林裏空氣清晰,有助於散心透氣。
路上,瑤光對舒舒合坦言道,“舒舒,我家中突然發生了變故,這段時間我是不回去京城了。”
“之前我答應過你在學堂找學生的事情,怕是要食言了。”
她歉意十足地向他說明自己的情況,她回不了京城了。
“你家中父母要是牽掛你的話,你可以先行回去。我們重新編好的搖籃譜曲,收稿已經送給書商了,到時候印發出來,我會寄到你家中。”
如果想要更多的人能和你切磋曲藝的話,她會再讓書商增印一本寫著你家中地址的。
這樣,即使沒有學堂了,誌趣相投的人,也能拿著樂譜找到你。
“你意下如何?”瑤光溫聲問道。
你說話不方便,可以點頭或者搖頭。
誰知舒舒合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轉向她,一雙清澈的眼眸中透著好奇的深意。
“淮安,你說的,突發,變故,是何,感覺?”
他說得很慢,也是一如既往的虛弱的嗓音。
嗯?瑤光一愣,你在問我嗎?
問我突發變故是何感覺?
舒舒合認真地點頭,是。
“我想,知道,淮安,此刻,心裏,想法。”
“然後,寫下來。”
雖然相處時間不多,但他知道淮安是個內心無比淡然的人。
能讓她有這樣情緒起伏的變故,想必肯定是刻骨銘心的。
如果能把這個情緒用音律記錄下來,那一定能打動人心。
瑤光聽了他的解釋,瞬間由愣轉笑。
“你這孩子,還想在我身上采風?”
膽子也太大了!
君曦見了信,總該知道她的態度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