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看起來是個規矩人,可他的眼睛卻一點也不規矩,不管是看著不怎麼美的老板娘,還是剛剛的白衣女子,他的眼睛裏都有著不好的東西。
所以老板娘放走了那樣一個女子,他怎麼能服氣。
原本在年輕人用不規矩的目光看她的時候也能笑著嫵媚的老板娘此時卻冷了臉:“我是不知道那姑娘是誰,但我要是你,絕不會想去打她的主意。”
“怎麼說?”
老板沒好氣的接了老板娘的話,白了這個賊心不死的年輕人一眼:“你也不看看這深更半夜的,一個普通女子敢在這大街上到處晃蕩?而且她這一身白衣,換做是你,你能在這樣的雨天這樣的路上保持一塵不染?”
這人的劍是不錯,可惜眼力太差了,他都要懷疑花萬兩銀子請個這樣的殺手,是否合算。
年輕人臉色一變,他自然是有注意到這些,可見了人後哪裏還能記得。
老板娘卻還火上澆油的繼續道:“還不隻這點,你有沒有注意到她腳上的那雙繡鞋。”她的眼裏閃過一絲忌憚,“那鞋不說鞋麵了,連鞋底都是幹的,連點泥都沒有,可見她這一路走來,必是連這地都不曾沾過,可見此人不僅輕功出神入化,內裏怕也是極為高深的。”
已經走遠了的白衣女子可不知道這些人正在說她的事,她依照那麵攤老板娘的話找到了客棧。
此時客棧還未打烊,老掌櫃在櫃台裏打著算盤算賬,一個店小二則靠著桌子昏昏欲睡。
她才跨過門檻,那掌櫃就看抬頭看向了她。臉上先是閃過驚豔之色,待看清她身上的打扮,忙又恭敬了起來。
“這位姑娘,可是要住店?”
老掌櫃的話驚醒了店小二,那小二從桌子上爬起來,抬頭看到白衣女子,頓時以預站不站的怪異姿勢僵在了原地,迷了心竅,失了魂。
白衣女子收起了手裏的羅傘,螓首輕點,“嗯。”
“姑娘這邊請。”有客上門,老掌櫃的笑容更深,示意她到櫃台前來,“我們這兒有上中下三等客房,老朽瞧姑娘的打扮必是大戶人家的千金,不如來間上房?我們的上房全天候提供熱水。”
白衣女子抬首看向櫃台後麵牆上的報價牌,上麵寫著上房一天的費用是一百文銅錢,另外還需多交一日的房費充做押金。
見這價格倒是不貴,便從腰間的荷包裏取出二兩銀子放在櫃台上:“就一間上房吧。”
見到二兩整銀,老掌櫃的眼睛一亮,取過銀子又問她:“二兩銀子可在小店住二十天了,不知姑娘要住多久?”
聽他說了這二兩銀子能住的天數,白衣女子眼裏閃過一絲異樣。
“先住十日,這幾日的其他花費從剩下的一兩裏扣。”
“好嘞,姑娘你可帶了路引?小店得先登記下。”
白衣女子麵色微變,索性有麵紗遮掩也看不出來:“方才急著出門,並未帶路引。”
老掌櫃見她這一身打扮確實不像是出遠門的,何況做生意的哪裏會跟錢過不去,也不再問她要路引,隻翻了登記簿請她簽個名就算了事。
白衣女子停頓片刻,執筆寫下了“龍婉”二字。
從今以後,這就是她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