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國王路易十六的頭顱不見了。”

“您說的不見了,是指……”

“就是在行刑後不久,本來他們的頭顱都應該跟身體一起被扔到萬人坑的。但是很快有人發現,路易十六的頭不在那裏!萬人坑裏隻發現了他頭部以下的身體。”

伍樂婷詫異地問:“他的頭到哪裏去了呢?”

狄農說:“很顯然是有人早就計劃好了,在國王被砍下頭後,立即通過某種方式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這顆頭顱藏匿起來。”

盡管是大白天,伍樂婷後背還是泛起一股涼意。她問道:“為什麼會有人這樣做?一個死人的頭能用來做什麼?”

狄農盯視著伍樂婷,那目光竟使她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過了片刻,狄農的表情鬆弛了一些。他舒了口氣,說道:“先別管這個問題,接著說王冠藍鑽的下落吧。”

伍樂婷點了點頭。“如果瑪麗王後當時把鑽石含在口中,而又沒有人發現的話,那麼這顆鑽石就應該被埋在那個萬人坑裏了。”

“沒錯,正是這樣。”

“那後來鑽石是怎麼重見天日的呢?”

狄農沉吟一下。“這個秘密保守在地下22年,無人知曉。直到普羅旺斯伯爵——也就是路易十六的弟弟——複辟成為路易十八之後,才再次找出了這顆鑽石。”

“他怎麼找到的?”

“很容易。他命令挖開萬人坑。瑪麗的屍體顯然隻剩下白骨了。他在一堆白骨中挨著尋找,發現其中一個頭骨的口中藏著東西,就是那顆王冠藍鑽!”

伍樂婷仔細思索,覺得邏輯上有些不對。“當時這個秘密應該沒有其他人知道吧?為什麼普羅旺斯伯爵(就是路易十八)會知道呢?”

“瑪麗把王冠藍鑽藏在身上一事,當時隻有兩個人知道,就是她自己和路易十六。”

“是啊,那路易十八後來是怎麼知道的?”伍樂婷再次重複這個問題。

狄農思索了一刻,說:“其實路易十八命令挖開萬人坑,並不是為了尋找王冠藍鑽,而是希望找到瑪麗王後的屍骨,並妥善安葬。”

“這麼說,他是湊巧發現鑽石在瑪麗口中的?”

狄農回答地有些遲疑:“不,他的確知道鑽石在瑪麗口中。”

伍樂婷皺了下眉頭:“您說的話有些前後矛盾了。您說當時這件事隻有路易十六和瑪麗王後知道,現在又說其實路易十八也是知道的……”

這次,狄農思忖了好一陣,最後說道:“抱歉,這個問題我恐怕無法解釋清楚了——就像你剛才問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一樣——就算我告訴了你,你也不可能相信。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你聽到了一切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伍樂婷又想起了院長對自己說過的話,她不再糾纏這個問題了,轉而問道:“路易十八發現這顆鑽石之後,是否將它據為己有呢?”

狄農搖頭道:“其實,他本來不想將鑽石從瑪麗口中取出的。她想隨了她的心願,讓鑽石永久成為瑪麗的陪葬品。但是,後來他改主意了。因為……他實在是太思念瑪麗了。他看到這顆鑽石,就像是又看到了瑪麗那張美麗的臉一樣。為了留下紀念,他將鑽石留在了自己身邊。”

“啊,您這麼說的意思是——路易十八和瑪麗王後有私情?”伍樂婷驚訝地說道。

“不不不……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你誤會了。”狄農顯得有些窘迫,這奇怪的反應看起來就像是在說他自己。“這個,我也沒法說清……”

“沒關係。那就不說這個吧——王冠藍鑽後來怎麼樣了,一直留在路易十八身邊?”

“如果是這樣的話,它後來就不會被稱為‘厄運之鑽’了。”狄農說。

“那您接著講下去吧,這顆鑽石後來又經曆了些什麼?”

“路易十八將王冠藍鑽秘密地留在身邊,這件事幾乎沒有任何人知道。他死後,這件珍寶傳到了他的侄子——也就是後來的路易十九手中。但那時法國的封建王朝已經走到盡頭了。路易十九被迫放棄王位後,帶著鑽石流亡到了意大利——那時是1830年。這顆‘失蹤’了四十年的王冠藍鑽就是這樣流落到民間的。”

伍樂婷神情專注地點著頭。

“1844年,路易十九去世了,這顆鑽石到了一個叫做托馬斯·侯普的英國收藏家手中——他是路易十九生前的好友。因為‘侯普’(Hope)這個名字在英文中意為‘希望’,所以鑽石從此之後被他改名為‘希望藍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