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我在關注這些新聞的時候,比別人要緊張得多。我不是一個旁觀者,我的哥哥就是活死人!我跟爸媽通了電話,聽出他們更加焦急不安。他們敏銳地感覺到,現在出的這些事會改變我哥哥的未來。
後來的一段時間,我幾乎無法集中精力學習,每天花大量時間上網關注有關這一係列事件的報道。各個國家的活死人研究者們,先後得出了了各種不同的結論。
美國的科研人員最先發現,所有活死人襲擊事件的共同點是——襲擊人類的活死人,全是第一批活死人,也就是存活六年以上的活死人。
第二個重要的問題,是瑞典皇家科學院發現的——並不是所有存活六年以上的活死人都會襲擊人,他們當中有一部分,直到現在還保持了以往那種溫順的狀態。這一點引起了學者們的高度重視,他們試圖找到那批“襲擊者”異變的原因。
全世界的科研人員研究同一個問題,進展是驚人的。幾乎在瑞典科學院提出這個問題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裏,德國的學者們就找到了答案——存活六年以上的“元老級活死人”中,沒有襲擊行為的,全都具備一個共通點——他們在變成活死人之前,患有某種絕症。
也就是說,具有攻擊行為的,都是那些在身體健康的狀況下(不管被動或主動)染上喪屍病毒的活死人。
這一結論公布之後,全球一片嘩然。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立場來解讀這一現象,宗教信仰者和無神論者各持己見,在此我不想贅述。我願意相信的,是由美國學者提出的科學論斷——那一部分沒有產生變異的活死人,是由於體內的(絕症)病毒與喪屍病毒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延緩或停止了變異。
我想,這一論斷解釋了我和副院長之前探討過的那個問題——為什麼不是每個活死人都在發生進化。
對,我始終認為,與其說活死人是突發性的變異,倒不如說是一種持續性的進化。也許,現在活死人襲擊人類這一現象,就正是這種進化的表現。活死人的思維和智力在不斷進步,那麼,他們襲擊人類的目的,會不會是想把異類(人類)消滅,或者使更多的人變成他們的同類呢?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爸爸之前所預感的毀滅性大災難,就真的成為現實了。
不過,人類是不可能坐以待斃的,很多國家的民眾——包括當權者——都產生了危機感。所以,新的《活死人法案》或者《活死人法案》修正案,很快就在各國出台了。具體法規有所區別,但有一條卻是相同的——將所有要襲擊人類(或者具備襲擊人類的條件)的活死人,進行人道毀滅。
可是,這就牽涉到一個問題——對於那些目前沒有襲擊人類的活死人,該怎麼處理呢?誰都不能保證他們體內病毒的平衡性會永遠維持下去,也許總有一天他們也會變異的。
毫無疑問,如何處理這批活死人,是我們全家最關心的問題。
在這件事上,我的父母可謂煞費苦心,他們盡了一切努力,隻為留住我哥哥。他們不能看著他被送進焚屍爐。
一個月後,中國的《活死人法案》修正案(一)出台了,取消了第四章第二十八條“允許特殊人群成為活死人”這一規定,改為“禁止所有公民以任何形式成為活死人”。當然也補充了“將所有要襲擊人類的活死人進行人道毀滅”這一條法規。
對於目前沒有襲擊人類的那部分活死人,修正案規定,暫時保留由於絕症而轉化的這一部分活死人。但後麵有一個補充——如果這些活死人出現了襲擊人類的傾向,便立即執行人道毀滅。
這已經是我父母所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但這件事情遠沒有結束,可怕的事情在此之後接踵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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