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日,桐彎路垃圾箱,兩隻手臂及部分內髒;
3月16日,竹竿巷垃圾房,大腿部分;
3月28日,和平橋洞下,小腿及部分內髒;
4月9日,濱江路垃圾箱,胸腹部;
4月25日,聚香飯店後門垃圾堆放地,肩頸部及被硫酸腐蝕的頭部;
今天)5月29日,楓樹大道側麵水牛街垃圾箱,小腿及部分內髒。”
葉磊跟著隊長一起看著這一連串的拋屍記錄,不由得火從心起。“這個該千刀萬剮的瘋子!像玩遊戲一樣把屍體切割成若幹部分,再分批丟棄,分明是在戲弄我們警察!”
霍文望著年輕氣盛的葉磊。“你覺得他(她)是個瘋子,是在戲弄我們?不,我可不這麼認為。依我看,這個凶手恐怕是我從警二十年以來碰到的最狡猾和危險的慣犯!”
他用手指敲打著葉磊的小筆記本。“從你記錄的這六次拋屍過程來看,我們起碼可以發現這樣幾個問題。”
葉磊冷靜下來,細聽隊長的分析。
“第一,凶手殺人後,拋完一具屍體的過程長達近兩個月,而且屍體並未腐爛。可見,他(她)將屍體做了冷凍處理,再分批處理;
第二,他(她)將屍體肢解後分五次丟棄在不同的地方,每次隻需要一個垃圾袋就能裝完。這正是其狡猾的地方——因為這樣目標不大,可以掩人耳目,甚至令我們警察無從防範——我們總不可能監視全市每一個丟垃圾的人;
第三;前麵五次的殘肢組合起來,剛好合成一個人——一個女人的屍體。這一點,檢驗科已經鑒定過了。而今天這起事件,意味著又有一個人被殺死,而且是這具屍體的第一部分……”
“也就是說,後麵至少還有四次拋屍事件?”
霍文眉頭緊蹙,微微頷首。“聽我說完。最重要的一點——第一具屍體的第一部分出現,是3月2日。而最後一部分出現,是4月25日,近兩個月的時間。然後——5月29日,也就是今天——第二具屍體才出現,你覺得這意味著什麼?”
葉磊轉動著眼珠。“第一具屍體拋完到今天,中間隔了一個多月——也就是說,在這期間,凶手可能正在和第二個被害者接觸!”
“對,從犯罪心理學上來說,如果這個凶手是個無目的殺人的單純變態殺手,那麼他(她)的對象就應該是隨機的。而且這種類型的凶手犯案往往具有連續性。這樣的話,第一個受害者和第二個受害者之間,不應該隔這麼長的時間。而現在的情況表明,兩個受害人遇害的間隔時間起碼有三個月。這說明,在這三個月裏,凶手可能和第二個被害者之間處於經常接觸的狀態,後來因為某種原因,才殺死了她!”
“對,一些凶手有預謀地和被害人接觸,達到某種目的之後,再將其殺害……也許我們可以根據這個來框定一些嫌疑對象!”
“嗯。不過別忘了,這僅僅是一種可能性而已——隻是這種可能性為我們破案提供了一定的方向。”
“頭兒,你具體是怎麼想的?”
霍文豎起一根指頭。“我們這樣來想,現在,凶手已經殺了第二個人,接下來隻是分批拋屍而已。而現在,恐怕他(她)又在尋找下一個目標了。我們要在他(她)再次下手之前,將他(她)揪出來!”
葉磊皺起眉毛。“可是,屍體的臉部被毀容了,我們又沒有接到相應的報案,連受害者的身份都無法確定。破案的切入點在什麼地方呢?”
霍文老道地一笑。“你說的這番話,恰好就說出了破案的切入點。”
葉磊一怔。
“想想看,為什麼有人被殺,我們卻沒有接到關於有人失蹤的報案,這說明了什麼?”
“啊!”葉磊恍然大悟。“被害者可能是外地人或流動人口!”
“沒錯。凶手多半是了解被害者的情況,知道就算這個人‘消失’,也不會引起人們的關注,才會選擇對其下手——這從另一個角度說明,這個凶手的確是一個非常狡猾和有預謀的危險角色,絕不是那種頭腦簡單的莽夫,如果我們不及時阻止的話,慘案也許會一直發生下去!”
“那麼接下來,我們就把注意力重點放在外來人口上麵。”葉磊攥緊拳頭。
“具體方案,回局裏再定吧。”霍文發動汽車,緩緩開出楓樹街。
街對麵的一家早餐店,一個坐在窗邊的人冷冷地看著警察的車遠離自己視線。
這個人渾身像觸電般顫抖了一下。
真爽。
離得這麼近,欣賞我導演的戲由警察來演出,真是種享受。
他們做夢都想不到,我就在他們身邊——想到這裏,那酥麻的快感又遍及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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