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惡魔之耳可以聽到有效範圍內所有人的心聲,然而此時的吐槽**實在是太過強烈了,以至於臨溪一個沒控製住就在心裏下意識地想到:【白天才見過麵……你跟我說好久不見?】

“啊,是嗎,白天才見過麵啊……見麵的就是今天呢!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樂文”那少年微笑著,從容自路燈上一躍而下,落地輕巧。

披風在身上甩出了一個不大的弧度,行動時帶起的風吹開了幾乎將他嚴密包裹在內的披風,露出底下袒露的胸膛和戴在手上刻著奇異符文的手套。

那是,五芒星,還是桔梗印?

臨溪的視線落在那雙手套的外側,不太確定上麵刻著的到底是什麼。

她對陰陽家沒有多少研究,當初南北朝時期戰亂頻繁,當時還分散各效其主的獵命師們正忙著協助自己認定的“天命之子”征戰於中原大地上,她也不記得當時將獵命術中關於陰陽家部分內容帶往東瀛的到底是哪個獵命師……也許是去獵殺徐福的獵命師前輩們?

在受到詛咒之前,獵命師還未被磨去心性的年代裏,時不時就有獵命師們組團過海闖地下皇宮,這幾乎是就成了一種約定俗成的活動,也許就是那個時候某位獵命師前輩將一部分咒術知識傳授給了這裏的人?

臨溪不太確定,戰亂總會帶走許多的典籍資料,哪怕是獵命師的曆史也一樣。

她隻知道,陰陽家的內容在這片土地上發展了一千多年之後,和它的源頭相比,已經大不相同了。

這裏,似乎是叫陰陽道來著的吧?

“你是說這個嗎?”憑借著嫻熟的控製惡魔之耳的力量,麻倉好輕易就聽到了臨溪心中的聲音,他順勢抬起手來,把手套上繪製符文的一麵朝向不遠處的女孩,好讓她看得更清楚些,“是桔梗印呦!也算是五芒星的一種,不過真仔細辯論起來還是有很多區別的。”

“是麼,”臨溪把視線從桔梗印上移開,落在那張和之前比稚嫩了不少的麵容上,“你……”她略微遲疑了一下,在心裏思考該用什麼樣的詞語形容,而那位少年已經輕輕鬆鬆地點頭,承認了她還未問出口的問題:

“我就是你在五百年前看到的那個陰陽師……對你來說應該是半天之前吧,不過對我來說已經是五百年前了。”麻倉好語調輕快,像是在說什麼微不足道的事,“雖然聽到的時候就感覺很不可思議,現在也一樣,你和那位女性是怎麼去往五百年前的呢?我現在可是轉世呦!”

——從最初到現在,他似乎毫不掩飾自己能夠聽到他人心音這點。

臨溪思考了一下,有點不太確定:“我和黑子學長應該是被牽連的吧,真正和五百年前有所牽連的,應該是那位戈薇小姐才對……”

她想起在戈薇身上的那個命格,大月老的紅線,想必是它影響了天時地利人和,將戈薇帶去了五百年前,原本不可能相見的兩個戀人才能夠再次見麵。

——雖然說,現在那模式更像是歡喜冤家。

不過有大月老的紅線在,戈薇和那個叫犬夜叉的少年的羈絆隻會越來越深,直到水到渠成心心相印的那一天……

“倒是您……深夜來此,有何貴幹?”臨溪把已經偏離了的話題拉了回來。

她之前感覺到了惡魔之耳的氣息,登時就想到了不久前見到的陰陽師——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間隔了足足五百年,她卻直覺這是同一個命格。

在黑子睡下之後,她便出來,想看看對方到底是為了什麼來到這裏。

“其實也沒什麼,”麻倉好的笑容一如往常那般,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隻是想詢問一下,你要不要成為我的夥伴呢?”

他說著,一隻白色的好像小精靈一樣的東西出現在他的右肩上。

臨溪的視線一凝。

那是,人工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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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溪學妹?”黑子啃著麵包,視線下意識地掃過身側隻有他能夠看到的少女,“你還好嗎?”

從他的視野看過去,身側的少女雖然是跟著他的步伐走,但是視線焦距卻有些渙散,似乎是其主人在想事情,使得她看起來有些失神。

“是昨天沒有休息好嗎?”黑子試探著問。

黑子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這倒沒有……那些我習慣了。”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說,心裏還想著昨天晚上和麻倉好的談話。

“習慣……?”黑子默默地咀嚼了一番這個詞,“對臨溪學妹來說,那些和妖怪們戰鬥的事,是很平常的事嗎?”

臨溪想了想,點頭。

吸血鬼也算是妖怪的一種吧。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黑子並不知道她獵命師的生活,還以為她回答的是在這種因為“家族遺傳”而成為許願小精靈的那些時間裏,她需要和那些妖怪戰鬥。

如果他沒有因為心願而引來臨溪學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