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和尚閉目紋絲不動:“即是無緣,何須癡纏,多說無益。妙覺,明日給他一些銀錢,便送他下山罷。”
妙覺躬身應下,拉著纏夾不清的老和尚妙道走了出去。
白蘇蘇猶疑,這美和尚自稱住持,可這金山寺的住持不就是法海麼?再一次思索大嬸的話,白蘇蘇瞬間滿腦門黑線,靠之!不會吧,打死她也沒想到,法海竟是一個美和尚!
屋內,疑似法海的美和尚驀地抬眼望著門口,淡淡道:
“施主在外麵待了許久,何不進來一敘。”
白蘇蘇一瞬間認出,這男子正是剛剛在外麵看到的,塔內第八層與魅姬作特殊運動被眾人撞破的人,隻是,近了才發現,他早已麵容僵硬,呼吸全無,顯然已是死去多時。
白蘇蘇一驚而起,悄悄後退幾步,驚懼的看著眼前含笑而立的女子:“剩餘的八個妖魔……都已經被你殺了?”
魅姬笑:“哎呀,誰讓他們那麼色呢?妹妹你別怕,我不會殺你的。”
白蘇蘇繼續後退:“你……”
冷不防胳膊一緊,女子頃刻之間已經鬼魅般瞬移到她身邊,麵上帶笑,語氣卻不甚高興:“妹妹,你這樣怕我,會讓姐姐不開心的哦。”
白蘇蘇被她拉住的胳膊上起了一層密密的雞皮疙瘩,隨即整個身體都戰栗起來,她艱難的咽了咽幹澀的喉嚨,正要說話,不遠處卻驀地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
“魅姬小寶貝啊,誰惹你不開心了?快跟我說!我替你收拾她!”
……這雷峰塔裏竟然還有人?白蘇蘇隻覺得一道驚雷當頭炸下,她還來不及思索,一道黃影閃過,眼前已經多了一人!
白蘇蘇隨即被一股大力推開,而三米遠處,魅姬正被一個穿著奇特的男子緊緊地抱在懷裏。
那男子身材胖碩,個頭矮小,一頭短短的卷發,正心疼的一疊連聲道:“寶貝,別氣別氣,快說,是不是她欺負你了?”
說罷,不等魅姬開口,一雙閃著怒意的眼睛迅速向著白蘇蘇射來!
白蘇蘇縮在牆角,正在飛速的猜測男子的身份,冷不丁看到男子的麵容,登時整個人驚呆在了原地,舌頭打結:“佛佛佛佛佛佛……”
魅姬噗嗤一笑,伸出蘭花指推了推男子的胸膛:“死鬼,不要你管,你嚇到小美人啦。”
說罷不理會男子的失落的臉色,笑看白蘇蘇:“哈哈哈,我就說你若知道了必會嚇傻,這下信了吧?”
白蘇蘇仿佛沒聽見一般,依舊瞪著空洞的眼睛複讀機似的繼續喃喃:“佛佛佛佛……”
男子不耐煩的揮手,將被美人冷落的怨氣全撒在白蘇蘇身上:“行了!我就是佛祖,你待怎樣?”白蘇蘇腿軟坐倒在地,已經被驚嚇得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那邊,那個自稱佛祖的男子,已經把魅姬抱入懷裏,十分色~情的揉著她巨大的胸脯,嘴巴也一刻不停的親了上去。
白蘇蘇直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隻覺得自己定是潛伏多年的神經病發作了,以至於竟然生出幻覺:這個跟金山寺前殿佛祖雕像一模一樣的人,竟會做出這等猥瑣的事情……
魅姬嗯嗯啊啊了幾聲,不知為何被白蘇蘇驚悚的視線看的害羞,不耐煩的伸手抓住埋在懷裏的腦袋上那幾叢卷發:“討厭,死狂歡……你有完沒完,人家今天沒興趣啦。”
男子可憐巴巴的抬起腦袋,隻管彎腰迷戀的望著魅姬的大胸。
魅姬不理她,整了整衣裳,一步三扭的走到白蘇蘇麵前,嗲聲笑道:“嚇著了?”
白蘇蘇迷茫,緩緩道:“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魅姬笑的花枝亂顫:“什麼為什麼,你當佛祖定是什麼清心寡欲之徒麼?”
白蘇蘇看著亦步亦趨的跟著魅姬,隻管盯著她胸脯看的猥~瑣男子,喃喃道:“不可能……”
男子視線直接越過白蘇蘇的臉,掃視了一眼她的胸部,不屑道:“醜丫頭!”
靠之,這人竟是以胸脯大小論美醜!你當所有女子都隻是一對胸啊?白蘇蘇忿然!
雷峰塔外,眾僧離開後,法海獨自走到白蘇蘇的院子,聽到腳步聲,房門被吱呀一聲從裏麵打開,一隻雪白的兔子歡快的衝了出來,一見是法海,又立刻警惕的往後縮去。
法海看著它,淡淡道:“你身上有仙氣,應非凡物,如何會在金山寺?”
兔子伸出肥胖的後腿撓了撓肚皮,沒反應,法海微笑,極慢的抬手:“即是不願不說,貧僧隻好得罪了。”
那兔子抖了抖,更小的縮成一團,卻明顯打算抗拒到底的樣子。法海雙手結勢便欲動作,空中卻驀地傳來一聲女子清喝:“住手!”霎時間,一個寬袍廣帶的女子緩緩的從天而降。
法海目光一閃,合十行禮:“原來是嫦娥仙子。”
年輕女子身段豐滿,麵容清麗,說出口的話卻分外潑辣,她一把抱起兔子,怒喝:“法海,打兔也得看主人,你堂堂一介聖僧,竟然欺負一隻兔子,還要不要臉了!”
說罷,又揪著兔子耳朵低喝:“你竟敢私自下凡在外麵浪了這麼久,咱們回去再算賬!”兔子可憐地抖了抖。
法海淡淡道:“嫦娥仙子誤會了,隻是貧僧有一事不明,想請玉兔說明一下罷了。”
嫦娥怒氣不減:“玉兔不愛說,你做什麼逼它!你好惡毒的心思,小心我去佛祖那裏告你!”
……惡毒?法海淺淺的呼了一口氣,沉默。
正僵持間,不防嫦娥懷裏卻驀地傳來細聲細氣的男童聲音:“壞和尚,蘇蘇是無辜的,你把它弄哪裏去了!”
法海目光一動,微笑:“想必玉兔定是知道些什麼了。”
玉兔得意,脆生生道:“我當然知道,就是不告訴你!你明明也相信蘇蘇不會殺人,不過是想找個法子讓她留在金山寺罷了,當我兔小就不知道嗎。”
法海目光一冷,收斂了臉上淡笑,緩緩道:“胡言亂語。”
嫦娥倏地揮出一掌,半麵牆壁轟然倒塌,灰塵飛舞中,霓裳廣袖的女子懷抱玉兔憑空而起,怒喝:
“死和尚!玉兔從來不會說謊,你竟然敢吼它!好大的膽子!別以為長了一副好皮囊就了不起了!我嫦娥才不稀罕!”
……吼它?法海再一次默然,早聽說神界的嫦娥是個潑婦,萬萬沒想到,竟蠻橫不講理到這地步。
玉兔伸出爪子抓了抓嫦娥衣袖,懇求道:“主人,要不是蘇蘇給我飯吃,兔兔早就餓死了,你快去把蘇蘇從雷峰塔救出來呀!”
嫦娥安撫的摸了摸玉兔腦袋,對著法海喝道:“喂,放她出來!”
法海不為所動:“這是我金山寺的事情,不勞嫦娥仙子費心。”
嫦娥大怒,自知不是法海對手,眼珠一轉,取出一個鞭炮樣東西,伸手一揮,一道詭異的白光頃刻間淩空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