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殿內無人,嫦娥緩緩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憂心的看著白蘇蘇:“蘇蘇妹子,你今後有何打算,難不成要一直這樣和陛下僵著麼?”
白蘇蘇歎氣,將嫦娥迎坐到椅子上,推過去一盤碧綠的果子過去,這才垂目喝茶:
“我還能怎樣,打不過,逃不出,就這樣混著罷。”
不是不想求得嫦娥幫助,隻是,奕是紫耀的心腹,對於嫦娥,自己到底能信任幾分,還是個未知數,白蘇蘇不敢冒險。
嫦娥一邊聽白蘇蘇說話,一邊信手拈了一隻果子,誰知,她剛咬一口,便“噗”的一聲誇張的噴了出去,皺著臉哀嚎:“呸!呸!這什麼果子,簡直酸死人了,妹子你跟我有仇啊!”
白蘇蘇疑惑的望著嫦娥皺成核桃的誇張俏臉,以為果子壞了,便自己拿起嚐了一口,霎時間,隻覺得滿嘴的酸爽可人,渾身的毛孔都舒服的張開了。
既然果子沒問題,那就是嫦娥的口味與眾不同了,白蘇蘇也不爭辯,隻將果盤拿到眼前,又換了一盤糕點遞過去:“姐姐既然不喜歡那個,就吃些糕點罷。”
有了前車之鑒,這回嫦娥隻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塊抿了一小口,瞬間眼睛一亮,將整盤糕點端到眼前,怯意的吃了起來,邊吃邊羨慕的道:
“嘖嘖,要說陛下對妹子你,那可是真好,你姐姐我也算見過大場麵的,可這般好吃的糕點卻第一次吃到,唔唔,好吃!”
白蘇蘇苦笑不語。有一搭沒一搭的啃著手裏酸爽的小青果。
見她情緒低落,嫦娥忍不住寬慰道:
“妹妹別不知足,不是姐姐說你,咱們陛下的容貌是一等一的俊美,法力亦是無敵,雖說……咳咳,那個,脾氣有些嚇人,不過對妹妹卻是一心一意,這等好的男子,妹妹還不滿足?也不能因為一點誤會,就再不給陛下機會了呀,對不對?夫妻之間哪有不吵架的,你凡事放寬點心嘛。”
白蘇蘇慢慢的咽下口中茶水,抬眼慢吞吞道:“姐姐的意思我懂,不過,我跟陛下之間,絕無可能了。”
嫦娥驚奇:“為何?”
白蘇蘇搖頭,淡淡道:“我心裏已經有別人了。”
嫦娥眼珠一怔,不可置信的張大嘴巴盯了白蘇蘇半響,吃驚哪個男子竟能將紫耀比下去,半響,臉上的神色卻倏地從震驚轉為陰沉,慢慢道:“妹子,你說的心上人,不會是那個法海吧?”
見嫦娥神色不對,白蘇蘇心中一沉,這才恍然想起,當初法海與狂歡上神界質問紫耀屠戮金山寺一事時,奕的眼睛被毀,那事雖不是法海所為,但狂歡明麵上畢竟是法海的師父,這筆賬,嫦娥怕是已經算在法海身上了。
白蘇蘇暗歎一聲,沒有說話,隻是略帶歉意的望向嫦娥——心底緩緩的想著,若她真要遷怒,不得已,自己也隻好忍痛放棄這個朋友了。
誰知,嫦娥冷哼一聲,半響,扭頭不看白蘇蘇,隻是冷聲道:
“哼,冤有頭債有主,我也不是那等不講理的人,奕的眼睛是狂歡傷的,如今狂歡一死,此事就到此為止,不過,要想姐姐我對法海那和尚有幾分好顏色,卻是做夢!”
白蘇蘇長長的舒了口氣,誠懇的握著嫦娥的手:“這就夠了,多謝姐姐深明大義。”
嫦娥別扭的抽出手,白了她一眼,嗔道:“罷了,別給我灌迷魂湯了。”
白蘇蘇會心一笑,不再說話,心裏卻著實感動,六界之中,自己飄蕩多年,就連最親密的妹妹都背叛了自己之時,卻還有這麼一個能坦誠相待的朋友,也算是一種安慰了。
二人說笑了一陣,白蘇蘇心下稍稍開懷,便悵然道:“姐姐,你以後可要常來看看我,我一個人呆在這裏實在無聊。”
嫦娥麵上的笑容緩緩收斂,歎息著看向白蘇蘇:“不是我不想來,陛下下令,不得宣召,誰也不能踏進這紫蘇殿,我今日還是打聽好了陛下在妖界閉關,這才尋個空子進來看看你的。”
白蘇蘇心頭一跳,抬頭:“那你今天進來,他要是知道……”
嫦娥大咧咧的擺擺手:“別怕,你當我是傻子,陛下就算念著我家奕的功勞,也不會輕易動我的,你放心吧。”
白蘇蘇斂目,心思瞬間轉了一圈,看來,嫦娥最多隻能進來探望幾回,若想求她幫助自己離開,卻是為難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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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白蘇蘇又在榻上淺眠,她近日時常感到疲累,身上懶洋洋的提不起勁,大部分時間能躺著便絕不坐著,就連睡眠也加多了,常常前一刻還在想事,下一刻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所幸也沒什麼要做的事情,睡著了正好打發無聊的光陰,因此,白蘇蘇對這個狀況反倒十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