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十四年,林初然已經在安家呆了三年了。
涼風習習,雁過留聲。
林初然坐在車上,正在去往一個她根本不想去的地方-少帥府。
“小姐,別忘了林夫人的話。”
林初然想起上車的時候,管家叮囑的話,心中就一陣煩躁。
這三年她享受著比仆人高一點點的待遇,此時此刻碰到難事,便念她是林家大小姐了。
家道中落後,人情冷暖,她看盡了人性的醜惡。
他們怎知,自己以後奪不回林家大院?
車緩緩的往前行駛著,林初然一臉的苦澀,安家離少帥府比較遠,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到。
懶得再去想煩心事,林初然閉上了眼睛,靠在靠背上假寐。
這一世,難不成就這樣了?她不想嫁給安少哲,雖然他是安家唯一對自己好的人。
但是安少哲那赤裸裸的眼神,讓林初然覺得很不舒服。
不知道自己的良人會是誰,但是安少哲,肯定不是。
正想著,一個急刹車,林初然沒有防備,一下撞到了前麵車的靠背上。
“怎麼了?”林初然摸了摸自己的頭急忙問道。
司機沒有回答林初然的問題,隻是渾身發抖,眼睛一直盯著前方,口中一直在呢喃著:“完了,完了。”
看到窗外的景象,林初然也是心中一驚,車內的緊張氣氛立刻升溫,這下真是麻煩大了。
車窗外,有三個人,渾身上下都是血,穿著平常人的衣服,中間那個人,被兩邊的人攙扶著,車,就是這三個人強行攔下的。
司機和林初然都清楚的看到了,他們手中有槍。
這年頭,隻有當兵的和山賊有槍。
當兵的,林初然十分抵觸。
山賊,林初然恐怕凶多吉少了。
看到車停了下來,三個人很快上了車,副駕駛坐了一個人,用槍控製著司機。
後來坐著兩個人,許是看到林初然是個女人,便沒對她有太多的防範。
也可能是中間這人傷勢有點嚴重,顧不上研究林初然。
而林初然就是乖乖的靠著車門坐著。
剛剛在他們坐進來的時候,林初然看了他們一眼,她覺得他們應該不是土匪。
特別是中間那個人,濃黑的劍眉,微微閉著的雙目,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雖然一身布衣,但是能感覺到他一種莫名的傲氣。
“快,去少帥府!”副駕駛的人冷冷說道。
少帥府?林初然聽到這話,不免多看了旁邊人幾眼。
難道這幾個人是少帥府的?
司機立刻哆哆嗦嗦的啟動了車子,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車子裏血腥味越來越濃鬱。
林初然看到最旁邊的那人替中間的人捂住了腹部,但是仍然止不住血液。
“在這樣下去,他要血盡而亡了。”林初然大膽的說了一句話。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林初然恍惚間好像看到那人蒼白的唇勾起了一個弧度。
不是昏迷了麼?
“你是大夫?”聽到這話,最旁邊的那個人問道。
“不算是!”林初然搖了搖頭,實話實說,她隻是會醫術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