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狼被惹怒了,低吼一聲,再度衝了上來,上官糖明顯體力不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前方應該有個陡峭的岩壁,她咬咬牙,一鼓作氣往那岩壁跑去。
都說,求生是人的本能,在最危急的時候,人的潛能會被激發出來。閉上眼,奮力一躍,上官糖跳了上去。
狼爬不上來,焦躁地用爪子刨刮岩石表麵,上官糖一口氣還未鬆下去,已經察覺到腳下的岩石在鬆動。天空下起了瓢潑大雨,強勁的雨滴衝刷下來,傷口隱隱作痛,耳膜像是承受不了各種聲音的附和一般,刺痛無比。
腳下的岩石越來越鬆動,烏鴉的幸災樂禍聲不斷在頭ding盤旋,狼的嚎叫聲、咆哮聲越來越大,爪子與岩石麵摩擦的頻率越來越迅猛,她知道,在雨水的衝刷下,狼想要刨送這一塊塊本就經曆了無數日曬雨淋的岩石,隻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心,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
抬頭,讓雨水衝刷著自己的臉自己的傷口,被狼一片片撕爛身體再拆吃入腹的場景開始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預演……
終於,岩石滑落,身體墜下,狼尖銳的爪子,伸向了她的喉嚨……
上官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然而,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上她脆弱的喉嚨,身體被人擁進了懷裏,在滿是岩石碎塊的地麵上翻滾了好幾圈,終於停了下來。
驀地睜開眼睛,熟悉的完美臉孔映入上官糖的雙眸之中。
“北汐絕!”
她驚呼一聲,難以置信他居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從狼爪下救了自己。
然而,這張臉的主人深邃的雙眼中滿是怒氣。
“上官糖,你是笨蛋嗎?這裏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你是存心想讓我擔心是不是?!”
上官糖心口一痛,猛地推開了他,疲憊不堪的身體滾落在地上,往外滾出一段距離。
“你走,我不要你管!我是生是死都不要你管!”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知道這個時候兩人的處境有多麼危險,但是她卻忍不住發脾氣,內心溢滿了濃濃的委屈,劫後餘生的慶幸碰撞上被他斥責的委屈,化作無邊的心酸。
“上官糖,你給我過來!”
狼的嚎叫在兩人身後響起,北汐絕又是憤怒又是擔憂,緊張地看著距離自己幾步遠的上官糖,而那隻狼正好與兩人形成三角形對峙。
雨水將狼毛衝刷,兩隻幽藍的眼睛凸顯得更加明顯,它嘴巴大張,不時焦躁地低吼著,很明顯,北汐絕的出現更加激怒了它,它身體向前趴伏著,前爪抵住地麵,隨時都可能衝向兩人。
“北汐絕——”
剛才一番生死之間的搏鬥已經讓上官糖全身虛脫,在見到北汐絕的那一刻,她的心,突然放鬆了很多,然而,由於自己的任性,害得兩人都陷入了不利的境地。她全身都在顫抖,尤其是雙==腿,仿佛不是自己的,根本無法移動,她無力地喚著他的名字,眼裏的絕望重新浮現出來。
“糖糖,你別動。”北汐絕放軟了語氣,“隻要你不動,它不會先攻擊你的。”
北汐絕深吸一口氣,銳利的眼眸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那隻狼的反應,同時挪動腳步,一點一點往上官糖走去,他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有事。
“北汐絕,我動不了,怎麼辦?”
上官糖想哭,很想很想哭,小腿處,赫然一條被劃破的長長口子,正在往外湧著鮮血。
北汐絕的心被深深刺痛:“乖,再堅持一下,你不需要動,我馬上就過去。”
“嗷——”
伴隨著一聲發狂的叫聲,那隻狼突然跳躍起來,朝上官糖的方向衝了過去。
“糖糖!”
北汐絕大叫一聲,不管不顧地撲了上去,將她撲倒在地。
“嗯!”
上官糖被他壓在身==下,衣服被劃破、皮開肉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身上的人悶哼一聲,頭往後仰起,下顎弧線緊緊繃了起來。
“北汐絕,你沒事吧?”
“沒事!”
北汐絕強忍住背上的痛楚,將上官糖抱起,放到一邊,迅速撿起一條粗==壯的樹枝,迎麵衝了上去。
北汐絕和那隻狼糾纏在了一起,他敏捷地繞道它的身後,吸引它的注意力,在它回頭的瞬間猛地刺向它的眼睛。
狼冷不防被刺中眼睛,透明的眼珠發出“嘭”的一聲響,鮮血混合著濃濁的液體爆發出來,濺向四周,它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而後向發了狂一樣張開爪子抓向北汐絕。
“北汐絕,小心!”
上官糖驚慌地提醒道,隻見狼的爪子嗖地伸了出去,北汐絕手裏的木棍就被輕而易舉刮落,甩得遠遠的。
北汐絕臉色一抿,如今,雙手沒有任何武器,看來,隻能硬拚了。
對方沒有了武器,狼便更加沒有顧忌,呲著牙將麵前的人撲倒在地。北汐絕雖然高大,但身體精瘦,這隻狼體格比一般狼大,體重大概在他兩倍之上,被它撲倒在地,招架十分困難。
“嗷——”
它不斷發出興奮的叫聲,雙爪撕扯著北汐絕的衣服,劃出一道道鮮血淋漓的口子。北汐絕奮力鉗製住它的爪子,另一隻手揮拳朝它麵門打去,口中朝著一旁嚇呆了的上官糖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