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終於在醫館門前停了下來,莫如海和淳於意立在台階前拱手叩拜:“恭迎代王殿下。”
“免禮。”劉恒抱著竇漪房躍身而下。
竇漪房腳尖一著地,忙不迭地往旁邊挪了幾步,與劉恒保持住一定的距離,小臉微撇,連眼角餘光都不賞他一個。手下溫香驟離,劉恒指尖律動,嘴角微微下癟,很是懊惱。
看來,小家夥還氣頭上呢!
雲媚跟玉兒迎了上來,跪在劉恒跟前俯首請罪:“雲媚/玉兒護主不力,請殿下賜罪。”
竇漪房連忙上前,意欲將她們扶起:“你們這是怎麼啦?好端端地請什麼罪呢?再說,我也不是什麼‘主子’。”
何來的“護主不力”啊?!
劉恒眉梢微凝,斂色道:“有罪無罪,就讓漪房定奪吧。”他沒有否認“主子”這回事。
雲媚與玉兒同時叩首:“謝殿下!”
宋昌上前,在劉恒耳邊低語了幾句。
劉恒頷首,低聲令道:“相關人等悉數移步議事廳候審便可。”
宋昌領命而去,劉恒轉身拱手置於胸前,向守候多時的百姓行禮拜謝,朗聲道:“竇氏乃本王之愛妾。昨日意外遇賊,財物有失,身體無礙,鄉親們大可安心。大家對竇氏之關切,本王謝拜!”
跟呼延驁搶奪竇漪房實乃私鬥,劉恒特意在大眾麵前隱去實情,以免破壞胡漢百姓之間難得的和諧。
寥寥數語,卻把竇漪房的身份在眾人麵前給定下來了。竇氏漪房不再是代王跟前的通房宮婢,而是名正言順的姬妾,迎入代王宮冊封夫人的日子指日可待!
竇漪房暗自羞惱得手忙腳亂:這人怎麼如此霸道,本姑娘還沒答應呢!
劉恒不著痕跡地聳聳肩:事實便是如此,本王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待議事廳內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劉恒吩咐縣令莫如海做好安排,讓前來相迎的鄉親們有序離去,然後牽著竇漪房往議事廳的方向走去。
“有些事還是應該由你來定奪。”
直到踏入議事廳的時候,竇漪房終於明白了劉恒的話中之意。
議事廳內八名威武的兵衛分立兩側,虎目含威,正氣肅然;堂內跪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粗布衣衫,俯首於地,全身發抖不敢言語,看起來害怕得不得了。
“林、林大娘?”竇漪房認出了其中一人。
林大娘像被雷劈了一下似的,抖得如同寒風中的落葉,戰戰巍巍地轉過頭來,一看見竇漪房的臉,嚇得老臉煞白,跪在地上直求饒:“竇姑娘饒命!代王殿下饒命!民婦知罪了!”
旁邊的中年男子顫抖著抬起頭來,看了劉恒一眼,趕緊又低下頭去,嘴裏喃喃低語:“此事與我無關,真的與我無關。都是臭婆娘的錯,都是臭婆娘的錯……”
那人便是林大娘的丈夫,好色貪杯的林大爺!
劉恒冷著臉,牽著竇漪房坐於上首,冰冷的目光自上而下地睨了地上的兩人一眼,眼底蘊藏的怒意清晰可見。
領頭的兵衛上前半步,拱手道:“啟稟殿下,犯人帶到,請殿下定罪!”
一聽說這兩個人就是將竇姑娘出賣給匈奴人的罪犯,負責追捕的衛兵隊以迅雷之勢將關海縣一帶搜了個遍,當夜便在城門附近逮住了意欲潛逃的二人,二話不說立馬把人帶了回來。
要不是代王一再吩咐必須生擒審問,他們真想將這兩個沒有良心的家夥就地□□。
劉恒指著地上的二人,對竇漪房解釋道:“就是他們受人指使,把你騙到花/柳巷口,才讓呼延驁有機可乘的。”
林氏夫婦立刻磕頭認罪,把頭磕得咚咚作響,“代王饒命!姑娘饒命!賤民知錯了,饒命啊!”
不一會兒,兩人頭破血流,地上多了兩小攤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