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鳶嬌俏地揚起小下巴,“諒你也不敢!要是殿下敢騙我的話,我回頭就向三娘告狀去,看她怎麼收拾你!”
一提起那個名字,劉恒喉頭一滾,嘴角僵硬地往上扯了扯,“沒、沒事還是不要叨擾三娘的好,她老人家貴人事忙,可沒空理會我們這些小輩。”
說什麼笑,命要緊,命根子更要緊,沒事誰要去招惹“三娘”!
梅子鳶臻首低笑,笑聲如夜鶯清脆,嬌顏如花枝輕顫。
劉恒回頭,墨如子漆的眸子凝聚於一處,瞳孔中隻倒影出一個人的身影。
遠遠望去,月華在她的身上灑出一層朦朧的珠光,淡淡地勾勒出美好的身段,如芳草迎風,美不可言。
劉恒心尖一顫,唇邊揚起一抹清淺的弧度;梅子鳶含笑而退,步履輕盈,衣衫晃動間人已無聲息地消失在回廊的深處。
“月上梢頭,美人顰眉,是為了本王嗎?”
突如其來的溫言細語在耳邊響起,竇漪房的心跳猛地停了半拍,本能轉身回頭一看,完美俊逸的臉龐在毫無預兆之下在眼前放大,下一瞬間,腰間忽地一緊,灼熱的氣息緊貼而來,強悍的體魄與她柔美的線條貼合在一起,再無半絲縫隙。
“代、代王殿下……?”
這人走路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啊!
劉恒單臂如鐵,緊緊地箍住她纖細的腰身,不讓她有任何後退的餘地。另一隻手靈巧地繞起她的一縷發末,絲滑冰涼的觸覺莫名地取悅了他。
早上呼延驁充滿掠奪的眼神至今依然曆曆在目,那絕對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一思及此,手上的力度不覺收緊了幾分,彼此間的距離再次拉近,幾乎要把她揉入體內一般。
竇漪房前胸貼在他強悍滾熱的胸膛上,每一下呼吸都似乎能感受到對方熾熱的氣息,長安驛館中火辣辣的一幕不自覺地在腦海中浮現,呼吸頓時亂了節奏。
那一吻如火般激烈,清晰地烙印在腦海裏,怎麼也抹殺不掉!
他的身上從不似一般的皇室貴胄那樣時刻帶著熏香的味道,寡淡無香,了無味道,隻有灼人的氣息在一呼一吸間帶著攝魂的魔力,撩動心弦……這種感覺,像極了那個行無蹤、去無影的某人,輕易就奪走了她的意識!
一個如熱火滾燙,一個如魅影隨行,兩個同樣帶著致命吸引力的影像在雲霧中逐漸重疊,恍惚之間竟模糊了她的視線。
見她在自己懷裏還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劉恒的眉頭不覺又皺了起來,語氣也跟著陰冷了幾度:“在想呼延驁嗎?”
竇漪房抬頭不解,呼延驁?關他什麼事?
腰上的手勁加大,充滿威脅性的眼神向她一再逼近。她居然不否認!!
竇漪房簡直覺得自己快要透不過氣來,小手在他的鐵臂上徒勞無功地掙紮著,漲紅了小臉也拉不開一寸距離,然後隻好認命:劉恒是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了!
“奴婢想的是今後的日子!奴婢的親人不在代國,遣赦回鄉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奴婢苦無頭緒,一籌莫展!”這絕對不是謊話……
劉恒頓了頓,緊皺了半天的眉頭終於有了點鬆動,烏黑的瞳眸似有氤氳,俊顏恢複了往日不羈的神采。
緊箍腰間的力度不減,往她的耳邊湊了過去,目光溫柔地描繪著如貝殼嫩白的耳廓,低啞磁性的聲音淳淳誘之:“幹脆進宮當本王的夫人,可好?”
咚的一聲,驚雷倏起!
竇漪房把頭一偏,未料彼此間的距離實在太近,嫩唇似有若無地劃過他的鼻尖,蹭出曖昧的旖旎。
她連忙捂住小嘴,卻更似此地無銀的意思,惹來他打趣的低笑,羞窘不已……
“這麼主動,莫非想馬上來個洞房花燭?”他倒是無所謂。
竇漪房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驚恐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極力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