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靡紅將頭扭回,準備以一個英俊帥氣的落地姿勢,為這場比試拉開序幕的時候,她的目光落在了街上一個正巧從樓前經過的行人身上。
神情從肆意變為了驚愕,原本在空中擺出如獵鷹撲兔般大開大合姿勢的女子,立時慌了手腳,身子搖搖晃晃的,立刻將一身氣勢都丟到了垃圾桶裏。
一時間,靡紅隻能頂著一張瞬間紅透了的俏臉,雙腿並攏,身子一縮,用手死死地捂著自己在空中翻飛得像旗幟一般的裙裾,想要借此動作擋住裙底的春光,然後以一個標準正坐的方式,‘啪’的一聲,跪坐在了街道中央,距離那個一臉吃驚的行人大約隻有一兩米的地方。
頂著猴子屁股臉的靡紅:......
左手抱著書,右手抱著裝滿蔬菜的紙袋的男人一臉迷茫地眨了眨眼:???
就在現場一度尷尬到靡紅連落荒而逃的勇氣都生不起來的時候,一個被她暫時忘卻了的家夥出現了。
沒錯,這個時候,正好是安比裏奧甩脫盧西弗,也學著靡紅的樣子直接翻過圍欄,從二樓一躍而下的關鍵時刻。
剛翻出圍欄,安比裏奧就看到了底下大街上的情況,一時間,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這種迷惑並不能影響他的舉動。
試問,一個本來就會偷襲看似毫無防備的弱女子的安比裏奧,會不會再次偷襲這個看似依舊毫無防備的弱女子第二次?
答案是肯定的。
於是,安比裏奧同樣一蹬圍欄,借力在空中調整了姿勢,勾起一隻腳,伸直了另一隻,做出飛踢的動作,像一枚定位導彈一樣,朝著靡紅的後背踢了過去。
那麼,靡紅是否還能像之前應對安比裏奧的偷襲時一樣,帥氣又冷靜地化解對方的攻勢呢?
答案是否定的。
自覺在心上人麵前出糗出大發了的靡紅,此刻滿腦子就隻有現場取材,就地挖坑,好把自己活埋了的念頭。
緊接著,就從她身後的空中,飛來了以體重和重力加速度提升了攻擊效果的一腳,把人麵朝下地死死踩進了地麵裏。
毫無防備被人一腳命中後心就這麼幾乎半個身子都陷進了地平線以下的靡紅:......
以為自己的飛踢會被擋下結果穩穩得把某人當做衝浪板一樣踩在腳底下的安比裏奧:......
鼻梁上的小眼鏡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垮下來但是因為手上抱著東西不方便去扶的男人:......
畫麵的搞笑程度,無異於平地踩上香蕉,以芭蕾式舞姿旋轉七千二百度並滑出兩百米後,整個人呈大字型貼在了大幅洗發水廣告板一樣,那種微妙的氣氛,想來應該不適合成為某場絕世大戰的開頭MV。
大約在現場靜滯了數秒鍾後,安比裏奧率先動了起來。
他的目光從和男人的對視當中,轉移到了自己腳下似乎已經失去了聲息的衝浪板,額,靡紅身上,然後用粗大的腳掌輾了輾,自言自語般地說了一聲。
“死了麼?”
“大約是還活著的。”
手上都有東西,不方便去扶滑落的眼鏡,但是任由它這麼斜掛著極不舒服,因此,男人隻得一邊歪著腦袋,用肩膀把眼鏡頂了回去,一邊含著笑意回答了安比裏奧口中嘀嘀咕咕念著的話。
“如果你腳下的人,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靡紅的話。”
清爽幹淨得仿佛仿佛初冬盛陽一般的聲線,叫人聽著便覺得舒服至極,而那自然又親切的語氣,便是疑心再重的家夥,也會不知不覺放下戒備。
『這是一個無論如何都叫人討厭不起來的家夥。』
安比裏奧下了這樣一個結論。
『不過那雙紅色的眼睛,看著還是有些不舒服......』
是的,這樣一個從頭到尾似乎寫滿了‘無害’兩個字的男人,卻有著一雙猩紅的眼睛。
安比裏奧的弟弟希斯特,也有一雙紅色的眼睛,清澈,純粹,在太陽下能閃亮得如同紅寶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