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們的表麵,也都留有著各種令米歇爾覺得十分眼熟的詭異痕跡。
馬車很快就拐進了另一條街道,那堪稱災難級的畫麵,在漸漸移動的牆麵下,從他的眼前被一並掩去。
隻是思索了片刻,米歇爾很快發現那種熟悉感來自哪裏——之前,自己曾為了見當時還是赫萊爾的盧西弗一麵,在前往的十二層地塔的表麵,就留有近似的痕跡,那是攻擊魔法產生實際效果後,留下的物理性損傷。
『不會吧......這裏可是梵林,換算成中國古代,那可是妥妥的天子腳下,有誰那麼大膽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老虎腳下刨坑,莫不是覺得活膩味了?』
可剛拐過一個街口,勞倫斯的聲音隔著一層車廂壁,又再次在他身後響起:路麵被毀,馬車過不去,必須要改道。
很快,米歇爾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因為這種情況,並不是出現了一次兩次,而是整整五次,仿佛所有能回到大公府邸的主要街道的路麵,都被某個膽肥得準備上天和太陽肩並肩的家夥毀了。
等勞倫斯的聲音第六次響起,米歇爾幹脆直接將馬車叫停,準備下去一探究竟:實在不行,走著總能回去了吧?老這麼繞路,半個梵林都轉過來了。人是活的,路是死的,活的還能被死的難為住不成?
誰知道他剛站起身,手臂就被人拉住了。
米歇爾低下頭,順著拉著自己的手臂看過去,是安比裏奧正一臉慎重地微側過腦袋,眼睛左右移動,像是在細心辨識著什麼一樣。
“別下去,我聽到有什麼動靜在靠近。”
剛才米歇爾掀簾子的時候,和他坐在一側的安比裏奧自然也看到了。
雖然平時表現的都比較蠢,卻不代表他沒腦子,隻是平時懶得思考,又或者沒那個必要。
可看到那個痕跡,曾經上過戰場的安比裏奧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有人使用魔法交戰後留下的痕跡,而且痕跡很新,應該是近期,或者說前不久,又或是剛剛才留下的。
在梵林的數條主街道上,能如此,也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施展會造成如此嚴重損害的魔法,絲毫不顧及來往行人和街邊的建築,也不畏懼駐紮在梵林,擁有無數大魔法師的魔法師行會總會,和擁有無數熟練老手冒險者的冒險者公會總會。
這樣喪心病狂的人,能指望對方在看到米歇爾後,會做出手下留情這樣愚蠢的舉動麼?
如果是真這麼心軟的家夥,怕不是早被巡邏的士兵抓起來了。
所以,在聽到遠方傳來隱隱的,卻著實不算小的動靜,難得聰明一次的安比裏奧,當機立斷地製止了米歇爾想要下車的舉動。
“勞倫斯,往回走,快!”
感受到那個動靜正在朝馬車的方向前進,安比裏奧立刻敲響了車廂壁。
此刻,其實他也可以立刻帶著米歇爾下車,往無人的小巷子跑去,但是米歇爾那頭銀白色的長發實在太明顯,作為目標來說,不管在何處,都實在太容易辨認了,而且馬車上還有一個盧西弗......
如果能繞開那個動靜的必經之路,那麼就可以在不吸引到對方注意的同時,順利避開。
馬車靈活地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彎,馬車內的眾人因為離心力瞬間東倒西歪,隻是這個過程中,安比裏奧卻仍舊不忘從車頂的暗格中,將米歇爾常穿的那件帶帽鬥篷取了出來。
安比裏奧在關於作戰和對敵上,有他特殊的天賦。
幾人在去往阿托曼和回到梵林的一路上,也遇到過幾次魔物,大部分都依靠安比裏奧的直覺回避了,小部分無法回避的魔物,最終也死在他強悍的身手下。
所以一旦出現這種比較危險和緊張的局麵,幾人都會下意識地聽取安比裏奧的意見,並且服從於他的安排。
於是米歇爾乖乖地坐下,任由安比裏奧將披風圍在自己身上,又為他帶好兜帽。
“很危險麼?”
一路上,不管遇到怎麼樣的魔物,安比裏奧都沒有露出像他現在這樣如臨大敵的表情,有些緊張,有些不安,有些猶豫,還有十分的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