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米歇爾看著這些嶄新的,仿佛反射著銀色光的芒銘牌,內心無法抑製地產生了‘物傷其類’的沉重。
從二樓上到三樓的樓梯,則是位於一樓前門和後門的正上方,也就是‘田’字中間這一豎的位置。
三人來到三樓,這次,米歇爾眼前所有看得到的牆麵上,都是幹幹淨淨的。
沒有銘牌,也沒有祭品,第三層就像是一座空曠的神殿,從窗口吹進來的風帶著驚人的冷意,呼嘯而來,呼嘯而去。
奧弗涅帶路走在前,繞過了一道一字型的牆體,當三人終於看到供奉小姑娘銘牌的地方時,米歇爾不由得大吃一驚。
牆麵上的確隻掛著一麵銀色銘牌,但是正下方的平台上,還有另外三塊銘牌靠著牆麵擺放。
『不管是一樓還是二樓,可以放銘牌的地方多得是,為什麼要把這三塊放在這裏?』
米歇爾走上前,小姑娘銘牌的正下方平台,擺著三塊銘牌的前方,有一個不大的凹陷,裏麵放著一個木製的小盒子,大小和凹陷嚴絲合縫,讓人懷疑放進去了還拿不拿的出來。
視線掃過三塊銘牌上的名字,他又抬起頭看了看刻在銘牌上的,小姑娘的名字——四人都是同一個姓氏。
『這麼說,他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都死了?
四塊銘牌都非常新,一看就知道都是剛刻好沒多久的。
那個自己僅有兩麵之緣的小姑娘不過才七八歲,或者可能更小。那麼她的父母應該也就三十來歲,撐死也就四十吧。另一個名字看不出年紀,隻能知道大概也是位女性。
這樣的一家四口,幾乎是在同一段時間內,相繼死亡?
指尖劃過銘牌上刻著名字的地方,因為刻痕太新,還帶著毛刺,甚至有些紮手。
“這三人,是怎麼回事?”
對於這件事,其實奧弗涅在知道了相關情況後,就一直有所疑問,隻是因為主人不曾醒來,她和安德烈還有比比安捷三人,又討論不出個所以然,隻得暫且擱置。
如今米歇爾開口,她正好把事情說出來。
“我們讓人繪下了這個小姑娘的樣貌和服裝,然後派人去被護送離開的人中詢問,看有沒有人知道她。”
“她的父親是一個藥師,有不少受到過他父親救治的人們認出了這個小姑娘,還報出了他們家裏的地址。”
“隻是,從被護送到海倫威的人中,我們並沒有找到小姑娘的父母和她的祖母,隻能回到阿托曼,憑著地址找到了他們家裏。”
說到這裏,奧弗涅頓了頓,目光有些晦暗,她不太願意回想起,自己進到屋子裏時,出現在眼中的可怕畫麵。
“三個人,早就沒了氣息,身體都涼了......母親和祖母皆是一刀刺在胸膛,很快就沒有了意識。隻是父親有還手的跡象,所以他身上的傷口最多,卻也很淺,大約是失血過多,沒有了力氣,最後被一刀紮中後心死的。”
但是三個人都不是被一刀斃命的,小姑娘的母親和祖母還略微掙紮了片刻,再加上父親還手時,幾乎是和凶手從二樓搏擊到了一樓,客廳、臥室、廚房,到處都是一片狼藉,還有落了滿地的鮮血和內髒。
即使經曆過你死我活的可怕戰場,可當奧弗涅看到這個慘不忍睹的畫麵時,鼻尖被濃重的血腥味和隱隱有什麼東西腐爛的味道重重包圍時,她仍舊沒辦法阻止自己翻騰的胃,立刻就吐了出來。
若不是和這家人有深仇大恨,是絕對做不出來如此可怕的事的。
可怪異就怪異在,死去的三個人身上,傷口都相對比較淺。
小姑娘母親和祖母胸膛上傷口,如果下手的是成年的人族男子,這個位置足以一擊致命。更別提力氣和人族男人相差無幾的亞人族女性,以及遠比人族男人要強悍的亞人族男性,而且按照傷口的高度,也不像是地靈族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