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那個烙印現在隻是代表她曾經是奴隸的身份,但是不會起什麼效果了吧,那麼他要麵臨的還是同樣的老問題,要拿這個女子怎麼辦......
好吧,自己做的事,再不情願,也得老老實實把鍋扛起來。
“先問問她自己是怎麼想的。如果想離開,就讓她自己做主,去哪裏,怎麼去,一切照辦,再給她些錢就可以了。如果要留下來,一樓找個空的儲物間給她住,平時就做做打掃的事,不要讓她上二樓來。”
救了人家,還要好吃好喝,貴客似的招待著,他一沒欠她的,二沒虧她的,三也不是惦記著人家的美色(前提也得是人家有),所以犯不上。
若是不想留下來幹活,她也可以拿了錢以後,想去哪裏去哪裏。救了她一回是於心不忍,可沒有哪條法律規定,救一次就得管人家一輩子的。
不是聖母的米歇爾,自覺做到這個份上,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之後勞倫斯告訴米歇爾,那個女子決定要留下來,他應了一聲,也就拋諸腦後了。
反正勞倫斯會看好她的,隻要不上二樓來,不經常到自己跟前晃悠,自己就當沒這號人物,再過些時日習慣了,也就沒有關係了。
自覺做了錯事,給勞倫斯添了麻煩的米歇爾,老實了好些日子。
即使還是被院牆外那頭大黑熊緊緊地盯著梢,他也強忍著揍人的衝動,絞盡腦汁地想著法子,要怎麼把這塊牛皮糖不動聲色的去了。
......
深夜,後肩處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尼婭從睡夢中清醒,不消一刻,冷汗就布滿了額頭,幹癟的唇早已被自己咬出了血。
『絕對不可以叫出聲來。』
那個管家就在她隔壁的屋子,一點點動靜都會被對方聽到。
從床頭櫃上拿過幹淨的白布,團了團就直接塞進了嘴裏,尼婭的雙手死死抓著被子的一角,瞪大眼睛,等著,熬著,忍著,隻盼著這波疼痛快快過去。
等到白布已經被血和汗浸的半濕,後肩像是被烈火灼烤的劇痛才緩緩褪去,尼婭重重地出了一口氣,跌進了幹淨舒適的床鋪裏。
昏昏沉沉間,連口裏的布都沒有力氣取出來就要失去了意識,一片黑暗中,隻有一件事她不敢忘卻。
一件數年來,日日夜夜,連做夢都在期盼的事......
拉扯著身上略略有些寬鬆的女仆裝,太過柔軟精致的麵料,讓尼婭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沒穿一樣,連走路的姿勢都變得不太自然。
『多久了......穿著沒有破損的衣服,不是滿身是傷的,走在太陽下......』
剛有種,叫做幸福,或者是安逸的感覺浮上心頭,就被後肩隱隱的滾燙,燒灼了下去。
尼婭的神色陰暗了片刻,臉上又變作不好意思的、膽小怯懦的笑容,向著遠處正在修建花枝的勞倫斯走去。
“勞倫斯管家,我,我想出門一趟。”
勞倫斯停下手中的枝剪,毫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冷淡,也看不出溫和,就像是對著一塊路邊的石頭,開口問道。
“什麼原因?”
尼婭紅了臉,喏喏了一小會兒,才輕聲說。
“買些女子,日常要用的東西。”
勞倫斯點了點頭,這個是他沒有考慮到的,畢竟這個府邸常年隻有男性,沒有準備女性要用的物件很正常。
“錢夠麼?”
米歇爾大人的吩咐是,隻要有合理的原因,要錢或者東西,都可以給她。
“夠的,夠的。”
尼婭連連擺手,使勁點頭,一副知足本分的模樣,倒是讓勞倫斯的表情軟化了不少。
“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告訴我,或者大人。”
尼婭羞澀地笑了笑,卻不再說話,向勞倫斯彎了彎腰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