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變(1 / 1)

秦淵知道自己從在巷子口見宋書錦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也就到了她身上。

她的單純,善良讓他覺得溫暖,但同時她的聰明也讓他覺得真實。

那時他就該知道的,自己與她注定要有一段悲傷的糾纏。

果然,她嫁給了自己的弟弟。

而他成了她的二哥。

秦淵坐在汽車裏,搖下車窗,司機提著藥朝他走了過來。

“二少爺,藥取來了!”

“好,你親自送到那個人手裏去!”

“是。”

秦淵笑了笑隔著窗戶指了指站在遠處素色長袖旗袍的女子,背影看起來亭亭玉立,長發斜披在肩上仿佛一轉身便就會驚豔時光一般。

宋書錦接藥時轉了身,秦淵隔著很遠的距離看不清她的臉但隱約能察覺到她的身影。

一襲蘇紫色旗袍穿在身上,眸子裏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憂傷。

整個人看起來典雅大方。

宋書錦從來都不知道這藥是秦澈托秦淵帶給自己的,她一直以為是許慢買來的,每次看母親喝過藥後心裏便期盼早日好起來,期盼自己可以和許慢一起去巴黎尋找光明。

但似乎所有都成了徒勞,她不情不願的嫁給了秦澈,許慢沒有等到她自己走了。

秦澈告訴二哥隻管送藥不要透漏名字,秦淵便按著他的意思辦了,因此宋書錦直到現在也不知道當初秦澈為自己做了那麼多。

秦淵回到府裏,剛一進院子便有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二少爺,你怎麼才回來?”

“怎麼了?”

“出大事了?”

“你慢慢說,到底出什麼事了?”

“方才有人來說墨先生遇刺了,大夫人一聽這消息直接暈了過去。”

秦淵有些招不住他如此這一番說,便又問道:

“那父親呢?”

“眼下正張羅了人在書房裏議事呢!”

“好,我知道了。”

秦淵顧不上多想,迎麵便就要朝著母親的房裏走了去。

秦夢跌跌撞撞的跑了上來,“二哥——”她是帶著哭腔的。

但被秦淵喝住了,“哭什麼?你不在母親房裏,來這做什麼?”

“二哥,你說三哥還下落未明,外公又遇刺,江北是不是……”

“靜好,不許胡說。”

“二哥,我怕。”

“怕什麼?一家人尚且都在此,你怕什麼?”

秦淵拉著她的手,這才止了哭。

……

蔣紹洋還不知不過短短一日就一切都亂了套,此刻的他正坐在書房裏拿了一本《宋詞》細讀著。

寂寞是一根斷了的紅線,有心人緊緊抓著它,默默等待另一頭的牽線人,即使那人早已遠去。

“細雨濕衣看不見,閑花落地聽無聲。”每每讀起這句,不禁感歎細雨與閑花的寂寞。當那迷蒙的小雨,一點一滴打落在羅衫之上,誰說這感情不滂沱?不然怎的浸濕了整件衣裳?當那柔美的花朵,飛舞旋轉飄落在青石路上,誰說這感情不壯烈?不然怎的鋪滿了整條幽徑?然而它們卻是“看不見”“聽無聲”。

每個人都在心靈深處有一處花塚,埋藏那些滂沱淒美卻不為外人道的情感。而這座花塚,被寂寞上了一道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