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外一息之間，夢裏數十年。
當卓慕凝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便了解了，此時的她，已不再是她，而是她了。
“怎麼樣？該不是得了什麼傳染病吧？”左梓玥滿是厭嫌的聲音還在屋裏回蕩著，沒人發現床上那個人兒已經悄然轉醒。
大夫低聲在跟左梓玥說著些什麼，卓慕凝的目光在屋裏打著轉，冷不防就對上了一雙陰沉沉的雙眼。
“凝兒，你醒了。”聲音很大，像是故意說給屋裏人聽的。
“姨娘！你可算是醒了，剛才真是嚇死奴婢了！”原本在一旁抹眼淚的素梅又撲了過來。
卓慕凝似笑非笑的看著方才說話的趙嬤嬤，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就是她所謂的娘親吧——一個從小虐她至大的母親！
左梓玥已經收住了嘴，一張小臉就像變幻莫測的天氣一樣，陡然間又變得風和日麗起來。她上前走了幾步，這次卻不走近了，隻在離床稍遠的地方停下。
“王爺他國事繁忙，竟也不知道妹妹病了，所以妹妹也莫要傷心。大夫現在已經給妹妹開好了方子，妹妹就好生休息吧。”淺薄的笑意像是浮在麵上的脂粉，表麵上看像是溫和大度得要開出一朵花來，可眼底深處卻是冰涼一片，甚至還藏了一絲隱晦的怨毒。
躺在床上的卓慕凝在素梅的攙扶下半直起身子垂著頭道：“多謝王妃的關心。”
依舊是柔柔弱弱，帶著些許怯怯的語氣。
左梓玥暗裏冷笑一聲，也不知道這垂著的病弱小臉上是不是和以前一樣帶著令人厭惡的怯弱可憐？！
左梓玥正要說話，外麵卻有丫鬟走進來在左梓玥的耳邊悄聲說了些什麼，左梓玥的雙眸一亮，這次卻連兩句客套話都不願說就匆匆走了。
落在後麵的趙嬤嬤卻在踏出門口時回頭深深地看了床上的人兒一眼，屋裏灌進的風吹動著束在床邊的薄紗帳，那張柔柔弱弱的小臉就隱在那層若隱若現的紗帳裏。
卓慕凝的表情看不太分明，但透過那層紗帳的四目相對間，趙嬤嬤總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她透著精明的眼神在一瞬間仿佛變得更加深沉。
終於走了！屋裏的人一走，卓慕凝的身子像是泄了氣的球一樣，瞬間癱軟下來倒回了床上。
腦子裏還是頭痛欲裂，像是有輛馬車從上麵碾過，痛得她幾乎不能思考。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原主還真是悲哀啊，不受爹媽疼愛就算了，現在身為一個孕婦病成這樣居然隻有一個假惺惺的左梓玥過來瞟了一眼……
“姨娘，你先躺上一會，奴婢這就去給你熬藥。”素梅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急急地出了門去。
哦，好在還有一個忠心的仆人。卓慕凝黑溜溜的眼珠在素梅遠去的背影上停留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的弧度，像是欣慰又像是嘲諷。
昏沉的睡意襲來，就像是有雙手在死命地將她拽入黑暗，卓慕凝順從的閉上雙眼，終是昏睡了過去。
夢外一息之間，夢裏數十年。
當卓慕凝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便了解了，此時的她，已不再是她，而是她了。
“怎麼樣？該不是得了什麼傳染病吧？”左梓玥滿是厭嫌的聲音還在屋裏回蕩著，沒人發現床上那個人兒已經悄然轉醒。
大夫低聲在跟左梓玥說著些什麼，卓慕凝的目光在屋裏打著轉，冷不防就對上了一雙陰沉沉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