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走到了杜爾麵前,碎發下雙眼對上杜爾的目光。

後者與他對視後眯著眼笑,同時摘下了帽子。

“趙叔”,杜爾叫了男子一聲。

穿著深紫色花襯衫的趙哲新瞳孔睜大又縮小,在短暫的驚訝後平靜過來審視對麵的人:“杜小龍?”

“嗯”,杜爾眨一下眼並點頭應他。

“你來做什麼?”趙哲新皺眉又一問,但回答他的隻有房間裏的沉默。

“新哥,這位是?”

久久沒等到杜爾回話,一旁的人先開口問說。

趙哲新回神,轉頭看離他較近的一個染著黃色頭發的人,剛剛的話是他問的。

“親戚”,杜爾頭也偏一點看問話的人,在趙哲新之前回答說。

一句話讓房間裏除趙哲新以外的五人疑問不減反增,他們都知道趙哲新已經沒有親戚了。

不過疑惑歸疑惑,旁邊的趙哲新聽見杜爾這麼說也沒再提別的。他轉過上身對屋裏其他的幾個人開口:“這是我遠房的親戚杜爾,你們先出去一下。”

趙哲新這話出來其他人也不會再說什麼,幾人先後出房間,並關上了門。

但一出了門,之前問話的那個黃色頭發的男子就看把杜爾帶進屋裏的順子。

“到底誰呀?沒聽說過新哥還有親戚呀。”

走在他前麵的順子回頭,一臉你問我我問誰的表情回他了一句“不知道。”

沒得到什麼實質性答案的黃頭發男子努努嘴晃了晃腦袋,嘴裏話癆地嘟囔著走下樓:“長得倒是漂亮的。”

而屋裏這邊,那五人一出去杜爾就拽了一把椅子,拉到了趙哲新原本坐的桌子那裏坐下。比她晚一步的趙哲新在這之後也重新回去坐到她對麵。

“喝點什麼嗎?”

趙哲新端著自己麵前的茶杯問杜爾,後者垂眼看看桌子上擺好的茶具,之後又扭過頭掃一圈不遠牌桌上幾個啤酒罐,最後回來朝趙哲新搖搖頭。

“怎麼,還不喝酒呢?”一直在注意杜爾反應的趙哲新笑一聲。

“那裏能不喝,倒是趙叔,還是一直喝茶。”

趙哲新低頭看一眼自己手邊的茶具:“多數都是擺著看的。”

之後他看對麵人上身開始向後倚著,隨後自己手裏的杯子也放下來。

“過來找我是想幹什麼?”

被問到了正題,杜爾眼睛裏的笑意不散。

“想回來了,就過來找趙叔了。”

趙哲新到回答眼皮一跳,難以相信地盯著杜爾,可惜後者雙眼一直是向下看。

“為什麼?”趙哲新問。

在下麵擺弄著自己手指的杜爾被問到原因後停下動作,臉上的淡笑也褪下去,抬頭直視著趙哲新回答:“因為一個恩。”

起初趙哲新還沒明白杜爾的話,等過了一小段時間的沉默之後,他的表情變成了笑,苦笑。

這個賭場到現在為止共換了三個主人,現在是他趙哲新,最開始是杜海龍,而在趙哲新之前接替了杜海龍的,是杜小龍。

杜小龍這個名字,在當年他們中間其實遠遠沒有龍爺的名號來的遠播,可他們這些在海龍王身邊的人還是很熟悉的。

曾經,杜海龍在C市獨霸一方時也沒有放手讓外人管理這家賭場,而曾經他們也以為小龍會像龍王一樣在這裏成王。

可是世事無常,當年的大火後杜門舊部因權力相互爭奪,最後在混亂的局麵中叛的叛,抓的抓,死的死。

而杜小龍,他們趕到的時候就隻看見了漫天大火,認識她的人都認為小龍和杜海龍一樣,被這場大火燒得什麼都不剩。

可趙哲新知道小龍活著,如龍爺的願望,擺脫這裏好好的活著。

然後現在杜小龍又坐到了他的對麵,好不容易出去的人跟他說又要回來,還是因為“一個恩”。

關於“恩”這個東西,趙哲新當然知道它的意義。他當年因為恩情從杜爾哪裏接過這裏,從此便日日年年守著。

誰又會想到,恨極了賭博又差一點被自己賭**親打死的九歲男孩會成為這裏的老大呢。

“你打算做什麼?”

趙哲新仔細看對麵隻有二十五歲的女人,當年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長得就可愛,現在那份稚氣已經褪去,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邪性更加明顯了。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本就是眼角細長的丹鳳眼,再加上她捉摸不透的性子,展現在裏麵的神采讓人忽視不了。

“還沒有什麼具體的打算,不過……”

“咚咚”

杜爾下句話沒完整說出來就被門外的敲門聲打斷了,趙哲新眉頭皺一下偏頭衝門外大了點聲音喊:“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