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白眼狼,你這傷再怎麼是因為救我們受傷的。不過這傷好了,你愛死哪去就死哪去。”陳壽按住百裏鬱的傷口,臉上有些不大自然。“而且,是慎終大師讓我回來的。他出家人慈悲為懷,見不得旁人為他丟了性命。”
“原來如此。”
百裏鬱點頭,這樣解釋合情合理。費力直起身子,可惜半點力氣使不出,隻能為難看了眼陳壽。“我身上備著傷藥,你幫我拿出來。”
她從來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身上備著傷藥自是常態。
“在哪?”陳壽眼前一亮,順著百裏鬱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前,表情一滯,言語結巴。“你……你該不會……”
“在我懷裏,你幫我拿出來。”
百裏鬱扔給陳壽一抹白眼,他大男人扭扭捏捏,成何體統?
“這不合適,男女授受不親。”陳壽手顫了顫,又看了眼百裏鬱的胸前,連連搖頭。在此之前他從未和女子有過近距離的接觸,觸碰身子沒有,拉手也沒有……
何況百裏鬱傷重,他是趁人之危。
“你再不拿,我就死了。”百裏鬱受不了陳壽的酸腐,費力挪到身子,可惜四肢百骸一點力氣都使不上,連取出傷藥的力氣都沒有。
她在心底狠狠咒罵了陳壽一通,這麼齷齪的男人,有什麼用?
見她模樣又虛弱了些,陳壽罵了句,到底還是伸出手,抖抖索索地進到百裏鬱的胸前,將裏麵的傷藥掏了出來,粉末灑在她受傷的地方,用衣服簡單包紮了下。
“你先這樣撐著,等到天亮,我再給你尋個大夫。”陳壽在百裏鬱的身旁坐下,餘光看了眼女人沒有半點血色的麵龐,小心賠了句。
百裏鬱看了眼陳壽,沉沉閉上眼睛。
她太乏了,想要睡上一覺。
陳壽沒有合眼,一整晚都盯著百裏鬱。她睡得雖然很不踏實,一直低低囈語,不過……
總算還活著。
易驍捂住自己的胸口,百裏鬱的毒雖然來勢洶洶,不過後勁欠缺,很快便壓製了下來。他順著山路追趕慎終大師和無咎,可惜耽誤了時辰,沒能追上,隻能眼睜睜看著二人進到寺廟。
易驍深知,他們隻要回到寺廟,他再沒有下手的機會。
隻能趁著夜色回到宮裏,向楊笑說明情況。
楊笑驚愕看著跪在地下的易驍,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失手。“易驍,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可知道,無咎活在這世上一日,我便不可能高枕無憂。他會害死我的!”
從江勉處置鬱湘的決絕看,他也不可能顧念和她的夫妻之情,倘若這事敗露,江勉一定幹脆將自己推出來,交給慎終大師處置。
楊笑能夠依靠的,隻有自己。
“此事,的確是臣失職,願領責罰。”易驍幹脆領下自己的責任,“我隻是沒想到,竟然遇見早該回到葉秦的百裏鬱。她身手不錯,身上又帶著毒,這才耽誤了些時候。”
“葉秦的百裏鬱?”楊笑愣了愣,沒想會從易驍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我記得她的葉秦,當年可是鼎力支持皇上登基。不過幾年的關係,竟然存了異心,有另外的打算。”
真有意思呀。
楊笑想了想,“我們暫且按兵不動,本宮也想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