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湘清冷笑笑,還真是一朝失勢,他們都敢這麼和自己說話了。
不過款款走下馬車,來到江勉和楊笑的身旁。
麵帶笑意,沒有絲毫狼狽,好像還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後,母儀天下。“我還以為,陛下您不會送行。”
江勉聽出這話裏的挖苦,模樣稍稍有些不大自然,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楊笑。“朕沒想過來,隻是淑妃提到,便讓她來送你這一程吧。”
“姐姐這一去,隻怕山高水長,臣妾還有些話叮囑,這才叨擾陛下,想要送您一程。”楊笑款款向鬱湘行了大禮,諷刺的是,這麼半個時辰,她不是皇後了,她是唯一見她行這般大禮的人。
偏偏是她。
“姐姐可要照顧好自己,也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再見麵的機會。這是我給姐姐準備的幹糧,都是您喜歡的點心。是禦膳房大師傅精心製作的,以後要想再吃到這口,恐怕會很難。”
楊笑將手裏的包遞給鬱湘,身子貼近,在她耳邊低語。“你放心,我沒有在點心上下毒。你失了帝位,又逐出皇宮,對我而言,已經是死人了。”
鬱湘的臉,陡然一白。
恨得牙關緊咬。
“還有,我再奉勸你一句。最好走得遠遠的,永遠都不要回望京了。也不要妄圖找到鬱良的下落。”
“你把我父親怎麼了?!”鬱湘激動抓住楊笑的衣領,像是抓著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父親不會無緣無故地失蹤,皇上也不會突然治那麼重的罪,這……這一切種種,楊笑都脫不了幹係!
江勉見狀,立刻上前,將鬱湘推倒在地上。
“皇上明鑒,臣妾一直呆在宮中,從未見過鬱國丈。就算以前,也隻是點頭的交情。鬱湘說她找遍了整個望京城都找不到鬱國丈,皇上您也派了禁軍搜索全城。眼下仍然沒有鬱國丈的下落,臣妾……臣妾能把他怎麼樣?”
楊笑跪在地上,可憐兮兮地說。
雖然可憐是裝的,但說得一點不假,她壓根不知道鬱良在什麼地方。
如果知道,大概也會殺了鬱良,讓他永遠不可能在江勉麵前開口說話。
這一點,她和江勉不謀而合。
她怕鬱湘可以借此翻身重新回到皇宮,江勉則怕那個深藏久矣的秘密公之於眾。
“淑妃,起來吧。朕當然相信此事和你無關。她不過是一條瘋狗,在無端攀咬罷了。”江勉伸手,扶起楊笑。
又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鬱湘。
“時候不早了,眼瞅馬上就要天黑。你還是快些出宮吧,還能趕回鬱家,和他們最後吃一頓晚飯。明兒一早,你們就要統統搬出望京,如果不是朕的許可,就不必回來了。”
鬱湘直起身子,雙眼躲閃,好不容易才聚焦落在江勉身上。
半晌,輕輕應了一句。
“臣妾……臣妾知道了。”
不過心裏卻有另外一個聲音,她一定會再回到望京城,回到皇宮裏……
遲,或早罷了。
“既然知道,就去吧。”江勉向著鬱湘輕輕揮了揮手,目送她起身踉蹌兩步上了馬車,之後馬車駛出皇宮。
他回頭看了眼楊笑。
“如此,你該滿意了吧?”
楊笑眨了眨眼睛,不解看向江勉,“陛下,您這話,臣妾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