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忠站在一旁,眼眸沉寂地看著江勉。
陳泰這人,的確跟隨鬱良出使後薑,他貪生怕死,私下和後薑往來。鬱良斬殺使團的時候,他腿腳利索逃過一劫,躲在後薑的農戶家裏。江閔和後薑皇族互通有無,對方送了這麼一件禮物。那日在皇宮門前分別,江閔讓他留一留,托他把這件禮物,送給江勉。
一件,可以徹徹底底扳倒鬱良的禮物。
江閔還告訴閔忠,就算這次他出手,也不代表他站在自己這邊,隻是為了過去的一戰,為葬身後薑的二十萬將士討回公道。
說出這話後,閔忠便再無理由拒絕。
江勉沉默了好久,不過輕輕搖頭。“朕不相信鬱國丈會是你口中叛國之人,此事事關重大,需要和國丈對峙。朕也得通知母後才是。”
“理當如此,理當如此。”
陳泰連連點頭,惶惶不安,磕得頭都破了。“不過倘若和鬱國丈對峙,可否保全小人的性命?”
“混賬!”江勉破口大罵,“這裏是金鑾殿,倘若真如你所說,難道鬱良敢當著朕的麵殺人?!”
陳泰也是急了,竟然說出這麼大不敬的話。
又是一個勁地磕頭,不過得了江勉的保證,稍稍放下了懸在半空的擔心。
“也通知皇後過來一趟。”江勉想了想,此事還得鬱湘在場。宮人點頭,戰戰兢兢退了下去,嘴裏還在一個勁地嘀咕。
不一會兒的功夫,鬱湘和楚嫣便到了。
楚嫣自上次一病之後,人上了年紀,仍然沒有好得利索,一個勁地咳嗽,一臉病容地抱怨,“皇兒,母後老了,這朝堂之上的事情你都可以做主,哀家還是想回去休息。”
“叨擾母後了,隻是這事,非同小可。”江勉起身,向著楚嫣拜了拜,招呼宮人尋了一張椅子過來,扶著她坐下。
鬱湘一臉茫然地站著,感覺非常不好。
“鬱國丈呢?”江勉環顧四周,並未看到鬱良的蹤跡,恍然大悟,“國丈抱恙在家是吧?那勞煩請他過來,就算病重,抬也要抬到朕的麵前,朕有事情問他。”
“這……”鬱湘麵色慘白。
“還不快去!”江勉嚴厲朝著鬱湘吼去,鬱湘一下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兩個頭。“臣妾錯了,臣妾並非有意欺君,隻是父親數日前已經失蹤,臣妾帶著府上所有人沿著望京城尋覓,都沒有找到。”
“大膽!”江勉破口大罵,已經偏向於相信陳泰的說法。
他也並非是現在才信了陳泰所言,從他在大殿上指責鬱良殺人的時候,他便動搖了立場。
殺害使團,投敵賣國的罪名不小,倘若落實,鬱良隻能一死。
他死後,當年的秘密,將會永永遠遠的沉寂。
他緩緩舒了口氣,看向鬱湘,“皇後不用著急,我們先聽聽,陳大人怎麼說。”
鬱湘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聲。
…………
朝堂氣氛凝重,清納房裏,卻是一片祥和。
蘇湄捧著剛剛做好的花盆,掰著手指頭盤算,要往裏麵種什麼花,養什麼植物。江閔的輪椅就在一旁,李尚侯在江閔跟前,手裏拿著一份文卷,上麵寫著祭祀的清單。國戰的祭祀分為兩部分,大部分是在天祐寺完成,可還有一小部分,得回國之後,在專門祭祀祈禱的天壇完成。這一部分還得江閔來,李尚正向他介紹其中的規矩。
閔忠站在一旁,眼眸沉寂地看著江勉。
陳泰這人,的確跟隨鬱良出使後薑,他貪生怕死,私下和後薑往來。鬱良斬殺使團的時候,他腿腳利索逃過一劫,躲在後薑的農戶家裏。江閔和後薑皇族互通有無,對方送了這麼一件禮物。那日在皇宮門前分別,江閔讓他留一留,托他把這件禮物,送給江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