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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湘來到江勉的寢宮,江勉正在讀著手裏的奏章,見她進來,緩緩抬頭。
鬱湘衝江勉拜了拜,單刀直入說明來意,“梓潼聽說,楊忠武後日便要啟程,前往大夏和葉秦接壤的春闈城。”
“消息挺靈通的,鬱良給你說的?”江勉將奏折扔到一旁,抬頭輕輕看了眼鬱湘。
雖然眼下年關,還沒有到恢複上朝的時候,不過天慶的陰謀已經在朝中傳得沸沸揚揚,鬱良和楊忠武不日將要離開望京奔赴兩地的消息也傳開了。他沒想瞞著,也知道瞞不住。
“梓潼還聽說,楊大人打算帶著楊祿一起,他已經離開清納房,此刻應該出了皇宮。這一走,恐怕要六七月才能回來。”楊忠武前往葉秦,不過拋磚引玉,鬱湘想說的,是後麵這句。
“楊祿已經走了?”江勉輕挑眉頭,果然來了興致。不過饒有興致打量鬱湘,“朕此前聽說,你給蘇湄安排了兩個嬤嬤,原來不隻是照顧她的飲食起居,還要充當你的眼線,管得太寬了吧?”
鬱湘咬唇,不過沒有遮掩。“皇上明鑒,可是安插在清納房的眼線,又何止鬱湘一人?我讓人盯著清納房,也是為了皇上。”
“楊忠武雖然沒有掌握兵權,但他在軍中素來極有威信,三軍將領敬重他,以他馬首是瞻。楊祿是他的兒子,此番前往春闈城鎮守,威懾葉秦。梓潼擔心他建立威望,凱旋回到望京,屆時倘若還留在太上皇身邊,恐有不妥。他和太上皇,可有好多好多年的交情。”
鬱湘提醒江勉,楊祿現在是江閔的人,以後也會是江閔的人。
“楊祿沒那樣的能耐,楊忠武想要保全這個兒子的性命,也不會容他有這樣的能耐。”江勉已經想到了這層,不然定會阻止楊忠武帶著楊祿出望京。“他此次出行,倘若懂得審時度勢,朕可以委以重任;可倘若冥頑不寧,他便沒法再回到望京。”
他陰冷的眼眸,驚得鬱湘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清納房那邊,朕會安排新的侍衛。晚些時候還要辛苦皇後一趟,帶他到清納房,介紹給太上皇和太後認識。以後也不用你給朕帶清納房的消息了。”
換言之,那侍衛就是江勉安插在清納房的眼線,自然不用鬱湘多此一舉。
“皇上說得是,梓潼知道了。”
鬱湘點頭,向著江勉拜了拜。江勉提到了即將前往後薑的鬱良,特別許了鬱湘幾天的假期,許她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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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納房裏,江閔仍緊緊抱著蘇湄,絲毫沒有注意到房間裏燃著的炭火已經熄了。
蘇湄輕輕拍了拍江閔的背,“江閔,炭火熄了。你讓我添了炭火,我再過來抱你好不好?”
“不好。”他甕聲甕氣地說。
酒醉讓他有些頭疼,縱然知道矯情,到底還是不願離開那個溫暖的懷抱。
蘇湄鼻頭顫了顫,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可是,炭火熄了,我會生病的。”蘇湄小心翼翼地說,她沒那麼容易生病,隻是不想冷著江閔。
他醉酒已經不舒服了,倘若還要著涼……
江閔知道蘇湄的小算盤,畢竟這丫頭所有的心事和想法都寫在臉上,不過到底還是將她鬆開,看著蘇湄走到炭火旁邊,點燃之後,又往裏加了些木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