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過宮裏的小太監,小太監大概給她形容了下。
她耳朵聽會了,手沒有學會,回到清納房鼓搗好一會兒,怎麼都不像。蘇湄在一旁看得著急,也蹲下身子和她一起琢磨。
江閔和楊祿就在一旁看著。
他們不是不想幫忙,關鍵是從來養尊處優長大的他們,連灶台長什麼樣都沒有見過,更不用提這種用泥巴糊成的。
“太上皇,等會晚飯臣還是去禦膳房吧。”楊祿抬頭看了看已經快要落山的太陽,又看了眼毫無進展的土灶,向江閔建議到。
“行,也給他們準備一份。”江閔和楊祿想到一塊去了。
指望蘇湄,是真指望不上。
蘇湄把自己弄得像一隻小花貓,不過土灶總算有了個大概的模樣,又讓四喜在外麵加固了一圈,這才大功告成。
她忙完這些站了起來,邀功來到江閔的門前。
“江閔,我進來了。”
蘇湄抬手在江閔的門上敲了敲,見他沒有說話,就幹脆開門進去,沒忘交代一句。
江閔正在看著一本閑書,見蘇湄進來,稍稍愣了愣。
不過衝她招了招手。
“過來。”
他最近特別喜歡這樣招呼蘇湄,好像她是自己養的小貓兒一樣,寵溺的眼眸快要滴出水來。蘇湄高興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江閔跟前,“我和四喜把灶台做好了,以後就可以在清納房做好吃的了。我很厲害吧!”
蘇湄笑容燦爛地看著江閔,說得可驕傲了。如果她有尾巴的話,此刻一定各種搖晃地邀功。
“是嗎?”江閔從善如流地點頭,誇了蘇湄一句。“那你還真挺厲害的。你想吃什麼?”
“吃魚,還有桂花糕,還有上次禦膳房給的小酥餅,都特別好吃。”
蘇湄說完,又咽了好大一口口水。
肚子的饞蟲已經蠢蠢欲動。
江閔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問了個蘇湄還沒有琢磨過,但是非常關鍵的問題。“湄兒,你說得這些,你會做嗎?”
蘇湄搖了搖頭。
她好像才意識到這是個很大很大的問題,“那……那我出去問問四喜吧。或者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幫你一道問了?”
江閔把蘇湄拽了回來。
他將桌上的銅鏡遞到蘇湄麵前,“你去問四喜之前,可以先打盆水洗把臉嗎?小花貓。”
她進屋的時候,江閔就看到她臉上糊了好幾處泥,臉上髒兮兮的,像是掉進了泥坑裏的野貓兒。也不止臉,還有手上和衣服上,不過就算髒兮兮的,也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江閔曾經有過潔癖,不過躺過血流成河的死人堆後,便徹徹底底治愈了。
他刮蘇湄鼻梁時,指腹還蹭了淡淡的泥印。
不討厭,很喜歡。
“我……我怎麼這麼髒?”蘇湄看著銅鏡裏的自己懊惱極了,爹爹說她進到皇宮就要守規矩,她這髒兮兮的模樣肯定不規矩了。而且還被江閔看到,肯定很丟臉……
她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
又抬頭小心看了眼江閔,發現他正望著自己手指上的泥痕,更愧疚得無地自容了。
“江閔,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但自己髒兮兮的,我還把你弄髒了。”蘇湄握著江閔的手,認認真真地說。
她可憐巴巴的眼睛特別有趣,有趣到江閔惡作劇地再逗了逗蘇湄。
“你好像,把我的手,弄得更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