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飛原聞聲看去,隻見閻羅先生走到綠錦原來的座位,端起桌上尚未動過的一盤人肉,貪婪一笑,尖聲說道:“這麼好的東西,別浪費了。”說完,他還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用來嚼肉的四顆門牙咯咯作響。
綠錦又肆無忌憚地笑了。她笑得歡快。牧飛原絲毫看不出她身處險境時該有的害怕。她的反應實在是過於反常。
“他吃的是人肉,你覺得這很好笑嗎?”牧飛原的心裏有些堵得慌,一臉迷惑地看著她,恨不得一眼便看穿她的皮肉,看穿她的心肝脾腎。
結果是,牧飛原看不穿,就連她美麗卻又膚淺的皮肉也沒有看穿,更別說她深藏身體內的心肝脾腎了。隻見她碧綠的眼睛澄澈中透著一絲絲的狡猾。若不是綁在了一起,甚至有了肌膚相撞的尷尬,在現下如此尷尬的場景,他怎麼也不會發現綠錦輕輕地一下的眼睛。
“她這一下眨眼是什麼意思?實在暗示我什麼嗎?”牧飛原饒有趣味地看著她,不見她有任何的變化,她臉上的笑容仍舊,她的眨眼卻變得普通,與方才那一下有些明顯的區別,心裏頗為不解:“綠錦敢隻身前來,必然不簡單。隻是,她與我一樣,已然是閻羅的甕中之鱉,再無機會逃出生天。”
牧飛原百思不得其解,卻見閻羅把口中嚼碎的第一塊肉吐了出來,更是大惑不解,不由得問道:“怎麼,是人肉不好吃麼?還是,你吃不下了?”
閻羅沒有理會他,隻是緩緩用茶水清理了口腔,走到二人的麵前,伸手捏著綠錦的臉蛋兒,眯起了雙眼,說道:“小妮子這小臉蛋兒真漂亮。要不,你跟我認個錯兒,我留你一命,讓你當我地宮的女主人?”
“呸!老淫賊,你去死吧!”綠錦一口吐沫飛到閻羅的醜臉上,扭頭想擺脫閻羅的魔爪。
綠錦的頭一動也不能動。她根本動不了。閻羅的手就像鐵箍般死死地扣著她的臉。
“放開她!”牧飛原大怒,苦於手腳被縛,根本無法動彈,隻能用一雙眼睛冷冷地盯著閻羅。
閻羅鬆手,隨即抹去口上的唾沫,放到鼻邊一聞,陰森森地說道:“真香!小子,你聞聞,你說香不香?”他真把擦過綠錦吐沫的手放到了牧飛原的鼻邊。
牧飛原想扭頭,卻未能扭過去。他的頭被閻羅死死地摁住了。他從未受過如此羞辱,不由得破口大罵道:“發瘟的死老鼠,小爺一定殺了你!”
“嗬嗬!殺了我?你能嗎?方才,你們若要殺我可能還有機會,現在,你們卻萬萬不能了。”閻羅又聞了聞他的手,一臉壞笑地看向綠錦,頗為高傲地說道:“綠錦姑娘,你說呢?”
牧飛原不知閻羅話中之意,卻聽綠錦笑道:“那可未必!”
“哦?是嗎?小妮子盡說大話。你以為你放在肉裏的絕命散是什麼厲害的毒藥?我告訴你,你錯了。我是毒藥的祖宗,早就看出你的小伎倆。”閻羅洋洋得意地看著綠錦。
綠錦麵不改色,笑道:“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咯。小女子才疏學淺,不敢班門弄斧。”
“當然。”閻羅摸著牧飛原的臉蛋,他的眼神卻不離綠錦一寸。
“畜生!綠錦姑娘,你別理他,要死便死吧!”牧飛原一臉絕望的神情。
“閉嘴!”閻羅一掌拍在牧飛原的臉上,笑道:“小妮子,你跟她長得真像。她何時又生了一個女兒,卻還讓她的女兒來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