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絲上凝固的血被熱水浸泡開來,重康幫他細致地洗著發,後悔浴桶的水被他調得太熱,以至於現在渾身燥熱難受。
鬼使神差地,他忽然問,“那日在紅薯地,我幫那丫鬟忙,你是不是吃醋了?”
聽到重安沒過腦子的“是啊。”他也一時怔住了。
他實在忍不住,將自己這十幾年來滿腔的愛意,一股腦兒地將給了他聽,也成功地把重安嚇得落荒而逃。
浴桶的水涼了,冷得徹骨。
重康盯著自己冰冷濕漉的手掌,緩緩地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主子常說重安多嘴,重康卻覺得,自己才是多嘴的那個——若不是他瞎說了什麼變笨蛋的無稽之言,重安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
懷中的人似乎感覺到了身邊人的心情低落,不安穩地翻了個身,將重康從回憶中驚醒。
外麵的天色已然漸漸亮了,重康就著淡淡的日光,安靜地整理、批示書案上的卷宗。
晨光破曉,各部門主陸續到了屋內準備早會。重康的桌案在空著的主坐右側,被梁柱的陰影遮住半個,眾人到齊,正要參拜。
“噓……”重康以指抵唇,將懷中的人倏地抱起,小聲道,“稍後回來。”施展輕功,帶重安回房去了。
各方使者、各部門主等人麵麵相覷。雖然他們都知道重安、重康感情很好,但也不能把人帶到理事閣來睡覺啊!何況看這架勢,還是睡了一夜。
說是一會兒就回來,重康卻走了很久。
重安當慣了影衛,即便現在隻有小兒智力,也睡得很淺,被重康抱起的一瞬間便睜了眼,又在發現是重康後卸了渾身防備,隻蹭了蹭他的肩窩,笑眯眯地躺好。
重康給他喂了飯,又反複叮囑他不要亂跑,才再次回到理事閣。
如今的門主有不少是當時與重康一同訓練的,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勤勞但愚笨的原有樣子。也便不免有些不服,重康不管那些,他從小被闞陽教導長大,有人敢說,他就敢揍。
樓中人紛紛道,“轉行當正教的日子比魔教還艱難。”
一如重安所言,當影衛可以到出去玩。跟著江煜所增長的閱曆、手腕,讓重康早已與其他人有了質的變化,如果說一開始是武力鎮壓,到了後麵便是心服口服了。
又一年春,溫初白生了一對雙胞胎,江煜終於有了清閑,讓重康休息了一段日子。
重康哪敢休息?
東方使者幾日前說在東邊七百裏的山林裏找見了一位隱居的和尚,年紀輕輕便有大能,說不準能治好重安的病。他這會終於得空,馬不停蹄地連趕了幾日,在瞧見和尚相貌的當下呆住。
是早就消失了的太子江汎。
江汎不認得重康,但聽說是要救人,便毫不推辭地答應下來,兩人一來一回,日夜趕路,趕回重黎樓,也花了十日光景。
重黎樓山下,重安一個人蜷腿坐著。
重康瞧見他獨自一人,嚇了一跳,當即從馬車中飛躍而下將他攏在懷裏,“你怎麼一個人到山下來了!”
發絲上凝固的血被熱水浸泡開來,重康幫他細致地洗著發,後悔浴桶的水被他調得太熱,以至於現在渾身燥熱難受。
鬼使神差地,他忽然問,“那日在紅薯地,我幫那丫鬟忙,你是不是吃醋了?”
聽到重安沒過腦子的“是啊。”他也一時怔住了。
他實在忍不住,將自己這十幾年來滿腔的愛意,一股腦兒地將給了他聽,也成功地把重安嚇得落荒而逃。
浴桶的水涼了,冷得徹骨。
重康盯著自己冰冷濕漉的手掌,緩緩地給了自己一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