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暮年奮蹄逐舊夢
我此生有個孜孜以求的文學夢,這個夢陪伴我走過了六十多年的人生曆程,而在退休後才全力追逐。
文學夢源於少兒時代所喜好的通俗文藝——“小人書”(連環畫)與“唱新聞”(民間曲藝)的培養,及從此發展而來的瀏覽和閱讀文藝書籍的愛好,潛移默化的過程鑄就了我此生對文學的嗜好,並且生發出“寫作”的衝動,夢想有朝一日能有自己“寫作”出的書。
然而追夢的過程曲折又漫長。當我學生時代在全校作文比賽獲得“第一名”獎勵,追夢的衝動空前高漲時,卻因發出的文稿一次次被退回而怯場,在旁人的嗤笑聲中裹足不前;踏上社會後,遭遇“文革”風暴,耳聞目睹了文壇形形色色的批判、鬥爭和打擊,又一次怯場,放棄衝動的念想,將夢想擱置;此後,生活的奔波,工作的壓力,意誌的薄弱,諸多因素的合力抑製了自己逐“夢”。
峰回路轉,在退休離開工作崗位後,享受到國家改革開放、經濟發展的成果,過上了衣食無憂的日子,直麵自己的晚年生活,竟然發覺自己是如此不合群,既不能湊趣和人“打麻將”,又不喜享受閑雲野鶴的釣翁之樂,百無聊賴中唯一所好就是迷戀文學,一杯香茗伴侍,怡然自得於所嗜好的文藝書籍的天地,愛好的重拾自然燃起了我曾經的“寫作夢”。
確立追夢伊始,我吸取了曾經的教訓,首先夯實自己不折不撓的決心,牢記古人的“勤能補拙”、“笨鳥先出林”的古訓,不在任何挫折麵前氣餒和止步。其次從“生活是文學藝術的源泉”中得到啟發,選擇了出生至今仍居住著的這片熟悉的水土——有“小寧波”美譽、鍾靈毓秀的柴橋的今昔見聞作為寫作對象,記敘那些縈繞於心的點點滴滴……為此冥思晝索地回憶,穿鄉走村地求證,翻資料,訪親友,請教知情人,忙得不亦樂乎;一篇小文常反複構思,數度增刪,甚至“起鍋傾覆”從頭再來,直至定稿才如釋重負地心曠神怡;每當寫作的拙文幸運地見諸報刊,會如暑熱天裏涼風拂身時那樣,感覺全身毛孔開張般舒暢……“爬格子”和“敲鍵盤”的過程雖寂寞,但陶醉其中讓我有始料未及的收獲,在遠離塵囂、全身心忙碌其中時,竟產生了與佛家所倡導的“坐禪”一樣殊途同歸的功效——清靜心境,超凡脫俗。這一發現頓使我豁悟:這不就是中華醫學瑰寶中的“養生”理論嗎?追逐寫作夢的過程不失為我晚年生活的一種養生途徑。“豁悟”堅定了我日複一日追夢的步伐。
退休後的追夢曆程非常幸運,既得之國家安定、政治清明、人民安居樂業的“天時”,更有“地利”和“人和”。北侖脫穎而出為改革開放前哨、經濟突飛猛進的熱土地,“泱泱東方大港”在此冉冉升空,在雨後春筍般的百廢俱興中,北侖破天荒有了首份報刊——《北侖新區時刊》,每周幾期的報紙副刊讓我看到了自己圓夢的機緣。而今回思圓夢伊始,我是一個十足的“電腦文盲”(現在充其量也是電腦的半文盲),不會打字,不懂發電子郵件,仍舊是傳統的書寫稿和奔趨郵局發紙質的郵件,然而在我與《新區時刊》的編輯老師電話聯係時,當電話那端傳來“沒關係,隻要稿子字跡清楚,我們會認真地看和選用”的話音時,汗顏的我自覺握持話機的手竟在不安分地晃動……尤感圓夢的拙文常經編輯老師循循善誘的賜教,再調整思路“另起爐灶”寫作,經過老師的一番辛勤勞作——去粗取精的修改和補綴後,拙文才得以見報……每每憶及此,感激之心激蕩於懷,同時在心中銘記的,還有資料搜集整理中感受到的諸多師長、友好們的真切幫助和教益……
倍感榮幸的是,在2012年末,北侖區文聯向全區文學愛好者發出了征集作品編纂文叢的通知,我選編了自己近幾年在《北侖新區時刊》和《寧波晚報》上刊載過的54篇散文結為此集。非常感謝區文聯領導和老師的關懷、幫助和指教,我的“有自己寫作的書”的夢想即將成真。
生命不止,夢想不息。人生離開工作崗位——退休,許多人都喻為是“船到碼頭車到站”,而我卻感到“退休”宛如是人生進入了又一個陽光明媚的春天,在這個春天裏,人盡可繼續致力於夢想。今後,我仍將持之以恒地不懈努力,繼續追逐自己的文學夢。
謹將上述淺陋的文字作為這本散文集的序言。
2013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