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代序 筆做鋤頭紙為地
碼文字,對有的人來說,可能是一個不怎麼喜歡的業餘愛好。
三十多年前,從一個鄉村地地道道農民家庭出身的我,從公社半脫產幹部做起,開始從事新聞報道,後來從事群文、共青團等工作,再後來轉行到金融單位。我一直愛好並堅持著散文寫作,一步一個腳印,邊學邊寫,邊寫邊學,竟弄得如醉如癡,乃至“上癮”。
崇尚自然,熱愛生活,憧憬未來的我,始終有著一份積極、陽光的心態。於是,在生活、工作、學習中,我發現了很多亮的,乃至閃光的美的東西。
“筆做鋤頭紙為地”,我在文學寫作領域,做起了新的“農民”。
曾幾何時,一些人似乎看不起農民,言談中不乏微詞,說什麼“農民出身”“農民意識”,甚至“農民幹部”……前麵加上“農民”的定語,似乎都變成了貶義詞。要知道,上溯幾百年,幾十年,甚至上輩,我們的祖輩,都是頭戴草帽、卷著褲腿、粘滿泥巴的農民。“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籽”,寧波人還有更形象的說法“種田財主萬萬年”……農民有什麼不好?!
當然,文學創作領域的“農民”,是新意義上的農民,雖然喜歡,但也不好當。因此,作為農民,耕耘才是收獲的基礎,才是硬道理。亦應了農民生活中的一句俗語:一腳勿去,一腳勿來。
多年來,我試圖關注自己和他人的人生,試圖關注故土,試圖關注故土的人文曆史和它的新生,試圖關注其他所能關注到的一切,逐漸不成規則地寫出了一些散文作品,字裏行間,有著一方地域的人文鄉土的氣息。正像著名作家李建樹先生在我的第二本散文集序中所評論的:“誌藏寫作的一個優點,便是能時時注意走出書房回到生活現場,再通過種種最為熟知的生活和勞動的場景或細節,以一種非常自如的敘述口吻,觸摸我們共和國的基礎地基,同時描述一種永恒而樸素的農民式的情感。”中國作家協會會員、編審、省作家協會特邀評論員周維強先生評論說:“石誌藏於《江南小巷》品味出‘飄逸又恬靜的散文’‘古雅衝淡的水墨畫’,他的《滲透古今曆史的那份鹹》則是一篇白話文‘鹽賦’,由鹽起興而道及鹽商而道及社會經濟發展,咫尺間而有萬裏之勢。”
雖然家在農村,家鄉有山有水有草有木有花,當然也包括秋日裏漫山的野菊,和鄰家籬笆上的杭白菊。但我仍然對陶淵明“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詠菊名句無限感慨。這“采菊東籬下”是一俯,“悠然見南山”是一仰,俯仰之間,蘊涵著天大地闊。幾年來,雖然在報刊上發表了一些作品,也結集出版過兩本散文集,但我自己感覺離“真散文、美散文、大散文”的差距甚大,無論是語言的凝煉程度,題材的廣泛性,思想的深銳度等方麵,仍需不斷修煉。
“土地是母親,耕種是父親。”好在我仍緊捏鋤頭,耕耘不止。隻要在努力,在行動,離目標終究會越來越近的。
隻有采菊東籬,才有可能“悠然見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