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在外麵叱吒風雲的大男人聽到女兒這麼問，笑容一僵：“我不一直都是念念的爸爸嗎？”
顧念搖搖頭，十分認真：“爸爸以前不是念念的爸爸，念念雖然叫爸爸爸爸，可是爸爸一天都沒有陪過念念……”
“其他同學的爸爸都是陪著他們的，小月說過，隻有陪伴的爸爸才算爸爸。我其實以前很羨慕小月的……”
顧大少臉色整個僵硬，他摸摸顧念的頭發，那柔軟的發梢紮進他心裏時變得堅硬無比。
用在對手身上那些虛假的笑意，在純真的女兒麵前都不好使了。
顧大少揉揉自己僵硬的臉，鄭重承諾：“以後我都會多花一點時間來陪念念的！”
顧念非但沒高興，眼底還有一些悲哀。
顧大少笑容又是一僵：“爸爸來陪你，你不高興？”
這是覺得自己的陪伴已經晚了？
顧大少笑容斂起，愛要不要，這個女兒和沈夢一樣，都是矯情的！
誰知他的手還沒收回去就被顧念抓住了。
小小的女孩情深意切地問道：“爸爸，是不是我快死了，所以你和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他們才會一起陪我來醫院？”
她這話一出，不說顧大少顫著手，就連向來不疼顧念的顧父、顧母都紅了眼眶。
顧大少抱住女兒，不讓女兒看見他麵上的神情，嘴上一派風輕雲淡：“念念，還這麼小就會胡說八道了！”
許是小孩子總是認真的，顧念聽到這話連忙搖頭反駁。
她杏仁眸子有如星辰，照亮世間所有齷齪：“我沒有胡說八道，我們班同學就沒有像我一樣，十天半個月就要來一次醫院。來之後十天半個月回不去。”
顧大少唇瓣抖動，內心的柔軟被紮碎，竟然流著血。到底是自己的骨肉，不疼則已，疼起來要命。
接下來的檢查，幾人沉默了許多。
林音讓檢測科那邊的醫生加快速度，自己卻躲在辦公室裏。
此時她的辦公室隻有她和沈夢兩人。顧家因顧念的話，一時間心疼，紛紛陪她去做檢查了。
沈夢望著遠處，不禁失笑：“我還以為隻有我在乎這個孩子……”
良久，她歎息一聲：“以後念念的日子應該會好過一些。”
林音沒有說話，對這顧家的涼薄不置一詞，這樣的疼愛不過是有觸而發，能維持多久還不一定呢。
林音還沒整理完桌上的病例，有人破門而入。
來人拿著一張檢查單，開門見山：“我聽說你私自給病人用藥，這藥還是未檢測過的，不符合藥監局的規定！”
林音眨眼，還未來得及辯解一二。
帶頭的人便下令把她這間私人醫院封掉，又派人在她這裏翻箱倒櫃，想要找出那天的阻斷藥。
“很好！”
林音雙手抱胸，護著身後懷孕的沈夢後退，讓他們在辦公室裏麵搜個底朝天。
沈夢微微蹙眉：“這是怎麼了？要不要緊？”
林音搖搖頭，拍拍沈夢的手背。這些是衝她而來，和其他病人無關。
裴尋和裴二哥那邊應該能搞得定，即便他們搞不定，她也不是沒有其他人脈。
那個在外麵叱吒風雲的大男人聽到女兒這麼問，笑容一僵：“我不一直都是念念的爸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