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有發出人類的聲音，倒是有些像獸的嘶啞。
林音連忙趕去拿水，路過老人的時候發現他整個人都低著頭，似是老了幾十歲，睫毛不斷顫著，就是不敢抬頭。
“您、您孫子醒了，您過去看看吧！”
她說著，第一時間去扶老人的手。現在最危險的不是床上那個人，而是這個人。
果然老人抬頭，往床上看去，看到病床上的那個人睜開了眼睛，身子像是支撐不住一般，往旁邊倒。
這就是林音一個人搞不定的，她連忙叫著外麵守著的醫生。醫生魚貫而入，看到病床上的人醒了都皆是一愣。
“你們別愣著了，一堆過來給老人家檢查檢查身子，一堆去給床上那個檢查一下。我出去倒水！”
林音安頓好兩人，出去倒水的。嘴邊也多了一杯水，不是別人，正是裴尋。
她揪著他的手喝了一口，又給自己這杯加了一點枸杞，這枸杞是她用異能提純過的，能補充一定的精氣神。植物人喝最好。
裴尋跟著人一塊進去：“這就好了？”
林音搖搖頭，說：“身體裏還有很多病灶，躺久了。現在醒來了就沒有生命危險了。”
裴尋應了一聲，難得開了一句玩笑：“那你和在世華佗差不多了吧？”
林音否認了，和他解釋這一位是腦電波特別活躍，就差臨界點哪一點。要是差得太多，她著手，也不一定能救得回來。因為這個世界的技術不行，很多東西沒有，她完全束手無策。有些病症是需要科技手段來輔助的。
裴尋聽得半懂不懂，問了幾個問題：“你為什麼總是強調科技在治病中的關鍵？科技發明出來不是為了輔助人類做事嗎？你好像本末倒置了？”
“嗯？”
林音還真不知道怎麼解釋，說：“就好比基因序列的鑒定，這個就需要靠儀器。人雖然也能通過藥劑、器具，一一進行分析，但太慢了。有些時候不是人不會，是沒有機器，你所需要付出的時間太長，時間往往是決定病人能好與否的一個關鍵性因素。”
林音自小就生活在一個科技的世界，對科技有一定的依賴，但也沒有完全脫離了就活不了。
裴尋大概明白了：“就好比科技進步了，會帶動所有行業進步，對嗎？”
林音點點頭，大致是這麼回事。
老人見到她，立馬站起來，被幾個醫生攔住了：“您別激動，您的身子也不好！”
林音用棉簽給男人喂了水，男人終於可以發出一點人類的聲音。許是太久沒說話了，他每個字都十分慢，聲音也十分嘶啞：“爺…爺…”
老人幾乎喜極而泣，他太過激動，心緒跟著呼吸起伏，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他比床上的那個還要危險。
“您喝這個。”林音吧枸杞泡水遞過去。
老人也不嫌棄，直接喝了一大口，心緒總算平靜一些，蒼老的大掌還握著孫子的手不放鬆，生怕他轉眼就不行了。
男人沒有發出人類的聲音，倒是有些像獸的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