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茂一手扶著老伴兒,一手抵在後心,慢慢輸氣,幫助散開淤積在胸心裏的濁氣。走到屋外喊道:“春芳過來,幫我照顧你嬸子來!”
待把老伴兒安頓到東屋床上,春芳陪護在一旁,這才出了院子,去了屋後池塘。
馬大江來到竹林小屋,喚住正在清理血漬的周伯通,前前後後仔細查看了一遍,說道:“小孩兒,你可以繼續清理了。……啊,有勞了!”周伯通聽了打了個機靈,剛才不讓自己打掃的時候口氣冷的冰死人,這會兒好了,還說了聲好話聽,真是太……不習慣了。
周永茂來到小屋,對周伯通說道:“五孩兒,盡量衝洗的沒一點血跡,還有,此事不要告訴任何人……要保密啊!!”“是,大爺爺!”
周永茂來到馬大江身前,問道:“大江,如何?”馬大江躬身道:“大爺,這血是一個人的,我看血的濃度,九成是二弟流出來的。以我看來,定是雪梅妹子做了讓二弟下不了台的事情,逼得……那個,一時還不好說。大爺,您盡管放心,二弟能抱著小同同走,就不會有什麼大礙!我就去,您和大娘在家裏安穩的等著,有我在,定會把二弟和小同同全心全眼兒的給您帶來!”
說完,雙腳頓地,“嗖”地躍到對岸,周永茂喊道:“大江,德江平時隻去大荒山!路途太遠,你還是騎上烏錐馬吧!”
馬大江哈哈大笑,“大爺,孩兒學的輕功就是快跑,比烏錐馬還快,哈哈……不信您看……”說著雙腳離地半米,突地一聲響,揚起一片塵煙。再看去,馬大江如陸地神仙一般幻影似的飛了出去,一眨眼,連黑點兒也看不見了,留下一道長長的黃塵不停翻滾。
周永茂長歎一聲,“唉……果然是經曆過大事的人,遇事不慌,冷靜非常,竟然還可以輕鬆大笑,非常人可比也!”
周伯通一旁問道:“大爺爺,那馬大爺是在地上飛過去的嗎?”
周永茂回頭看向賣力衝洗血漬的周伯通,眉頭舒展,微笑道:“你馬大爺是把內氣從雙腳發出,衝擊到地麵上,運用他學到的輕身功法,使得雙腳不斷彈踢下,彙聚的天地自然之氣也跟著衝到地麵,所以才看似飛在地麵上疾馳。”“真厲害,跑的比快馬還快了好幾倍,我還沒怎麼看呢,就沒影兒了!”
周永茂笑了笑,轉頭望向北方,眉頭再次緊鎖。德江脾性剛直,寧折不彎,可別害了自己的性命啊!……我那孫兒為何昏迷不醒?難道是被那白……不會,有德江在,誰敢動我小孫孫……興許是見到德江受了傷,哭的厲害,一時昏迷罷了……上天保佑,我這一門,獨根獨苗啊!
極嶺大荒山的山根前,一道土塵劇烈翻滾疾馳,帶著悠長的呼嘯聲,猶如一條疾馳的陸地飛鷹,卷起翻滾的土塵,朝大荒山飛速行進。
‘飛鷹’既是最前的那個黑色影子,當然是一路狂奔而來的馬大江。
馬大江雙手如錐狀伸在前方,雙腳如同幻影,竟不著地,發出沉悶急促的聲響,震起地麵層層土塵。
馬大江功力深厚,輕功用到了極致,耳邊響起尖銳的哨聲,褲腿衣袖早已被颶風撕得粉碎,卻也不顧得了,早些見到三人才好放心。
不到一個時辰已然奔行了四百餘裏,由於是極致的行進,內氣長時間的猛烈消耗使得馬大江全身泛出了白氣,如急速的流雲一樣在身後脫出了長長的尾巴。
又奔行了四五十裏,想來周德江和白雪梅功力不如他深厚,快速奔跑的輕功也不如他,應該離此不遠了吧。念力放開了數十裏探查,竟然還是沒有兩人的氣息。
如是來回輕跑了三五十裏仍舊不見有人,馬大江站在高出瞭望,心道難道沒像大爺所說,而是去了別的地方?二弟要是來大荒山的話總會經過此地的呀,難道他這次改換了道路?不能,這條路最近,且最是平坦不過,沒理由啊?……啊,有了!
馬大江想到了一個去處,是去年三人一起玩耍的地方,周德江對那裏有特殊感情,差不多是去了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