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親隊伍進了村子的大路,康國柱看去,坐在前麵的新郎官是個黃臉漢子,四十歲年級,仔細一看,竟然認識。正是小倩他爹,呂叔叔,康國柱記得前年赴考武館的時候,還被這位黃臉叔叔打了一下子呢。
康國柱搗了一下周伯通,低聲說道:“你看,小倩他老爹!”“是,我看見了!前年還賞了你一記爆栗呢!”“你大爺的,記性倒是好的不得了!哎,你看,小倩父親那耳朵怎麼不露出來,還蒙了一塊紅布,鼓囊囊的,多難看呀!”“嘻嘻,誰知道啊!興許是他們呂家村的規矩。”“狗屁,新郎官我見的多了,從沒見過往耳朵上粘著紅布的!”“那是你少見多怪,也許小倩父親娶了第四任新媳婦,有什麼講究……”“哦,有可能,有道理……有一腚的道理……”
新郎官後麵是十六人的鼓樂隊,這時進了村,吹打更是精神。再後麵,即是新娘乘坐的八抬掛紅大轎,兩旁分別有兩個年輕的伴娘,扶著轎轅行走。
再後麵就是新郎新娘家的親戚朋友,呂文偉騎著大青馬走在中間,麵目沉靜,一聲不吭。康國柱見了,急忙大聲招呼道:“文偉,文偉!是我!這是怎麼回事啊?”周伯通也在一旁吆喝。
呂文偉並不離隊,坐在馬背上回道:“柱子、伯通,回頭我再告訴你倆,先不說了啊!”康國柱周伯通滿腦子迷糊,一時猜不透小倩他父親賣的什麼藥。
娶親隊伍來到竹林小屋邊的路旁,新郎官小倩父親讓馬兒走的慢些,想讓那位凶神看上一眼,自己堅決的執行了女大俠的命令。
看那竹屋外竹廊上紅紅一片,仔細端瞧,哎喲,我的娘唉,是鮮血!不會又殺了人吧?不行,快走!
新郎官小倩父親回頭對一老者使了眼色,雙腿輕抖,棗紅馬加快步履“嘚兒嘚兒”的朝前急走。後麵吹打眾人著了忙,快步跟了幾步,見跟不上,胡吹亂打著一路小跑而去。
接親隊伍走的慌忙,鑼鼓聲嗩呐聲變了味兒,吹打的亂七八糟,看熱鬧的村人很是奇怪,嘻嘻哈哈的指劃著那如喪家之犬的隊伍,難道後麵有娘家人追趕?還是搶親的呀?
到了周康橋南頭,新郎官小倩父親微微鬆了口氣,擦擦額頭冷汗,抬頭看時,迎麵來了一匹巨大的黑馬。來的近了,隻見黑馬凶猛異常,頭頂一根獨角,身高形巨,體壯腿長。馬鞍兩旁橫放了兩把大刀,大刀寬大的可怕,直有兩米長,刀頭有近半米寬,刀背處三條黝黑的血槽,冷幽幽的異常滲人。
馬上端坐一壯漢,壯漢一身粗布黑衣,看麵相約四十餘歲,膀大腰圓,蓬鬆的頭發上綁了穿個黑簪子,大臉豹眼,下顎濃密的絡腮胡。
黑馬來到近前,小倩父親胯下棗紅馬嚇得“嘚嘚”地退了幾步,四蹄發軟,來回搗步,眼看就要臥倒。
那大黑馬上黑衣壯漢“嗬嗬”一笑,豹眼圓睜,說道:“新郎官呀,對不住了啊,哈哈,無心攪你的威風,我先撤到一旁,讓你過去就是了。”大黑馬讓到路邊莊稼地裏,離棗紅馬足有十幾米遠。
那棗紅馬慢慢緩過了勁兒,站直了四蹄,在小倩父親的催打下,顫悠悠的走過大黑馬。後麵的十幾匹青馬離的近了,紛紛往道路的另一邊靠,小心翼翼的一匹一匹的穿行而過。呂文偉馬上看了,這不是小鳳的大伯嘛!心中一喜一憂,喜的是來了強手,憂的是不知這位大高手心性如何,別會是又一位殺人高手。
黑衣大漢正是馬大江,胯下三米高的烏錐馬。
馬大江到了周康村,想到又可以和二弟周德江相聚一起,切磋武藝,心中高興。見了娶親隊伍本不欲相讓,翻念一想,別是二弟三弟的村人至親,讓了何妨。待娶親隊伍走了,掃了呂文偉一眼,心道果然是近處的村人,還好,沒有驚擾他們娶親。
馬大江進了村子,下了烏錐馬,慢慢悠悠的走在村中,對那些望著自己的村人憨厚的微笑,算是打招呼了。對待二位賢弟的族人,還是要以禮相待的。
來到周宅門前,隨手把烏錐馬栓到一旁馬樁,拎起兩個大大的包裹,舉步進了院子,高聲喊道:“大爺大娘,孩兒馬大江來看望二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