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橋頭,後麵傳來一陣隆隆聲,好像是馬蹄聲,回頭去看,果然是一匹大馬,大黑馬。
遠遠的一匹黑馬,跑的可真快,一眨眼就來到了跟前,幾個孩子沒見過這麼快的馬,怕被踩著嘍,分開了往兩邊跑。
馬上坐了一個壯漢,來到橋頭收韁喊了一聲,黑馬稀溜溜一聲嘶鳴,抬起前腿直立起來在空中轉了半圈才停下。
一陣急促的驟風,吹的幾個孩子站立不穩,騰騰騰退了好幾步,再去看那匹黑馬,孩子們又撤了好幾步,娘唉,這馬也太大了吧。
黑馬體態健壯,肩高兩米開外,比普通的健馬至少高出一個馬頭去,全身烏黑,黑緞子一樣油光放亮,唯獨四個蹄子上方有一圈白毛,四肢粗大。最為奇特的是,黑馬的當頭頂上最中間的地方竟然長了一個烏黑發亮的尖角,怪異的像個野獸。
馬上端坐一人,一身緊扣青色勁裝,頭戴青帽,腰上紮了一條銀色靠帶,腳穿虎頭戰靴。壯漢國字臉,劍眉虎目,鼻挺唇正,額下無須,看年紀不過三十歲,馬鞍梁上橫放著一杆亮銀長槍。
其他幾個小孩兒嚇的跑了,周小同沒跑,康國柱雖然想跑,但舍不得好朋友,又對這個人和這匹黑馬充滿了好奇,於是走上幾步壯起膽子問:“你是誰?到我們這裏找誰呀?”
壯漢眉頭微微一皺,說道:“誰家的孩子,難道見了過路車馬不懂得避讓嘛,一旁站去。”一抖韁繩黑馬一聲稀溜溜的長嘶,嚇得康國柱趕忙往一邊躲。
壯漢看胖小孩兒避讓,微微一笑,覺察出另一個小孩兒盯著自己看,也低頭向他臉上看去。
周小同自青衣壯漢站穩了就盯著他看,見他也來看自己,四目相對打了個激靈,心頭一震,小臉唰地變成了蒼白,心中激起千層浪,這位青衣壯漢的臉似曾相識,說不出的親切感,莫非是父親!
青衣壯漢還以為是自己的氣勢嚇到小孩兒了,立刻收斂了,雙眼依舊盯著小孩兒,越看越覺得親近,看著看著長歎一聲,輕輕喃喃自語道:“唉,骨肉之親啊,如何不朝思暮想。”
青衣壯漢正是周康。
父子骨肉,血脈相連,周康如何認不出來,周小同那眉毛眼睛像極了他,尤其那深邃的眼窩,幾乎和他一模一樣。而那鼻梁嘴唇以及那圓圓的臉蛋,卻與孩子的生身之母無異。再看孩子那身軀骨骼,雖然還小,卻和他小時候生的一般無二,長大了也會一般相同的身材。
周康甩鐙離鞍走近周小同,那黑馬站在那裏揚起高高的頭目視前方,一動不動的,頭頂上的烏黑尖角迎著太陽還能發出閃閃亮光。
周小同看著那親切而陌生的巨大身影慢慢向自己走來,心中突突地跳的厲害,又想躲避還想看著他,心裏如裝了一個膨大了的醋包,又酸又痛又跳的難受,一顆心仿佛被放進了五味瓶裏。
周康身高一米九開外,虎背熊腰,粗腿猿臂,走到周小同麵前站住了,穩如山嶽,靜如青鬆,“周小同?”
周小同被這一聲磁性的聲音帶出了眼淚,如何也張不開嘴說話,就呆呆的站在哪裏讓眼淚往下流。他已知道了,自己盼了大半年的父親回來了,眼淚嘩嘩的流著,心頭的傷痛再也無法平息,哭聲不自覺的發了出來。
“小同,孩子,哪裏去?” 周小同心中劇痛,不自覺往村子裏跑,周康隻喊了一聲,心裏雖然酸楚,但也不去哄他。
周小同大聲哭著跑了,其他幾個小夥伴跑的更快了,康國柱也不是傻子,也猜出眼前的青衣壯漢就是同同的父親,是修建周康橋的周康。“大叔,你是周康叔叔,同同的爹爹,修這個橋的人對吧?”見他點點頭,又說道:“我是同同最好的朋友,我叫康國柱,我爹爹叫康步偉,就在你家旁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