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堂叔麵色有些僵硬,幹笑道:“哦,吼吼吼,啊小柱子來吃瓜來了哈,好!堂叔給你挑一個快熟的……”周小同跟在後麵看七堂叔的臉有些發綠,心想你是不想給我們瓜吃吧,嘿嘿,小心你的瓜地遭殃,嗯,也可能是瓜秧反射上來的。
七堂叔看看這個摸摸那個,好像都半熟了,要不就是太大了,要不還太生,左挑不是右挑不是,一會兒轉悠了大半個瓜地。
周小同在旁邊慢慢看出了端倪,心想七堂叔的臉果然是自己綠的,吼吼你就摳門吧,晚上讓你的瓜地好看。
坑胖子有些急了,催促道:“七堂叔,你快點啊,那個大的就不錯,別再挑了,我都走累了。”七堂叔掃視瓜地的眼睛被小柱子的話鉤了過來,瞄了他一眼,正想說話,突然看到周小同在那裏四處觀望,一會兒看看沙河那邊,一會兒看看地頭,又一會兒看看自家的瓜地,果斷的說道:“小柱子,你自己挑吧,想挑啥樣的挑啥樣的,嗬嗬……”
“好嘞!”康國柱大步流星走向自己早已踅摸好的那個最大的西瓜的方位,七堂叔又對周小同獻殷勤,“同同,你也挑一個西瓜吃罷,要是不夠吃,再挑一個,今天讓你吃個飽,嗬嗬……” 七堂叔的臉色不是太自然。
“謝謝康七叔叔了啊!”周小同嘴裏喊著謝謝,心裏卻鄙視著這個摳門的老棒槌,心道晚上一定先來光顧你家的瓜地。
康國柱找到了心儀的大西瓜,爬到地上張開大嘴幾下撕咬弄斷瓜莖,一使勁就抱了起來,比他的胖肚子還大,足有二十多斤。遠處七堂叔看了一陣肉疼,哆嗦著笑著說:“柱子你的眼還真尖,地裏最大的一個西瓜被你搞到了,不愧是瓜幹將呀,但是,不過,那個瓜還很生呀!可惜了了呀!”
康國柱嘿嘿笑道:“生的沒關係,我喜歡大,大的就好,我能吃完。”
周小同也到了一個大瓜,大概有五六成熟,西瓜不像其他小瓜那樣瓜熟蒂落,不但要看花蒂,還要看瓜皮是否油光發亮,不能有茸毛。另外,還需拿在手上輕輕拍打,通過振動的傳遞,判斷瓜瓤的緊鬆,緊了就是還很生,鬆了就表明熟了。再鬆的厲害了,那就是說明,這個西瓜,它,壞了。這就是一看、二摸、三拍打。
兩人各自挑好了中意的西瓜,向七堂叔道謝告別,來到沙河岸邊坐下,牙啃手掰開一個大口子。
周小同的瓜瓤淺紅,已是六成熟,吃到嘴裏涼爽透心,清涼中帶著酸甜,甜的多酸的少。康國柱的西瓜大而飽滿,啃開口子一看,白森森的大白瓜,瓜瓤瓜子都是白的,可是一年沒有吃過西瓜了,這會子也餓了,康國柱大口一張開吃,就像似在享受一頓饕餮盛宴。
兩人嘴啃手抓一頓狼吞虎咽了半晌,終於停住了嘴,周小同的十斤小瓜就剩一點底了,再看康國柱的,二十多斤的大瓜,吃的隻剩下大半拉瓜殼子。
周小同笑道:“胖子你真能吃,不愧是吃中幹將。”康國柱抱著大肚子苦著麵瓜臉說道:“這生瓜蛋子真難吃,吃的我肚子都不舒服,他奶奶的,都想拉屎了。”興許是胃裏的生瓜氣衝了上來,坑胖子吃了個足飽之後便十分的不滿意了。
“難吃你還吃了個精光,恨不得把瓜皮都啃了!”周小同半躺在地上拿著半截小棍兒在西瓜殼上鑽著眼兒,一邊鑽一邊鄙視坑胖子,“告訴你啊,拉屎就跑遠點兒,別熏死人!”
康國柱見周小同給西瓜殼鑽眼兒,自己也拿起半根小竹杆鑽西瓜皮, “沒有,我現在還不想拉,就是肚子裏不舒服……”
“你死個胖子,吃這麼多西瓜,能舒服才怪!”周小同站起來唰唰幾下脫掉坎夾短褲,脫了個精光,“你在這憋屎吧,我先下去玩會兒。”拿著鑽了兩個窟窿眼兒的西瓜殼子朝著河裏去。
康國柱看他要下水,使勁鑽了幾下,也鑽了兩個類似眼睛的窟窿眼兒,脫光衣服,膘肥體壯的一身白肉,“撲通”一聲,砸出一大片水花。
兩人在河水裏一陣歡呼,大半拉西瓜殼往頭上一套,身子沒在水裏,水麵上露出半個西瓜皮,那兩個窟窿眼兒朝斜上,眼睛通過窟窿眼兒能看見外麵,還不怕憋氣。
遠遠的望去,像是一大一小兩個西瓜漂在河裏似的。
兩人在河水裏來回漂移,嘻嘻哈哈的嬉笑,西瓜皮有浮力,倆手抓著下沿身子幾乎不用力。康國柱的西瓜皮大,大臉也可以在裏麵自由旋轉,周小同的小,在水裏比他靈活。
周康橋上跑來幾個半大小子,是周伯通和康步定他們,看到河裏的西瓜大叫大嚷的,“哦呀呀,河裏的西瓜,你給我出來,我們要吃了你,呀,嘎嘎呀……”
離的遠,河裏兩人隻顧著鬧樂子玩耍了,沒去注意橋上的小夥兒。
兩人玩的興趣正濃,坑胖子突然怪異的“哎呦”一聲,周小同感覺有異,急問道:“坑胖子,怎麼了?”
西瓜皮裏的康國柱臉色發紅,神情痛苦,好在周小同看不見,“啊喲啊,沒、沒事兒!沒大事兒,同同,你離我遠點,到我上遊玩!”
周小同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以前不止一次發生過類似的惡心事兒,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麵瓜臉,不許你在這裏造糞,聽到沒有!”
康國柱忍不住了,“啊呀呀不行了,不行了,同同,喔喔來不及了,喔啊……出來了!”
周小同大罵兩句以最快的狗刨式泳姿往上遊奮力劃,周伯通一夥兒看見那個小的西瓜突然逆流而上,便知道是假的,有人在河裏玩呢,他們以前也這樣玩過。那個大個兒的西瓜幾乎不動,明明裏麵也藏的人,幾個小孩兒大喊著衝進水裏, “撲通撲通”地以最大的打砰砰式狗刨奮力而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