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差點張口叫出了伯父,“王駕千歲,他倆是兄妹,呂文偉和呂文倩,都是小子最好的朋友。”二人見了大禮,周傳傑直說後輩英勇,兄妹兩人都是難得的少年英才。
眾人落座閑談了一會兒,晚飯布置停當,周傳傑也不叫外人,就讓王妃陪了莫小柔和呂文倩坐了主桌,他和周同等人湊了一桌。
酒席稍顯奢華,傳菜伺候的隻有兩名丫鬟,周代武幫著端酒斟酒,周同見周傳傑等人習以為常,暗歎這位二叔治家有方。
酒宴結束,莫小柔與呂文倩被王妃親自連說帶拽的托著去了內房,又談了幾句,周代武要拉著呂文偉去操練場比武,周代剛等三人也在一邊勸說,奈何呂文偉隻是借口不去,周傳傑笑道:“呂公子初來咋到,今晚就別比武了,不如你們哥四個在這裏陪呂公子飲酒,我和周同去我的書房說話。”
周傳傑這話說的絕,呂文偉不好跟著一起去,拱手相送不忘告誡周同,“周同,說話要小心,別說了讓日東王殿下不高興話,你吃罪不起,我們也跟著受牽連。”周同笑道:“文偉放心,我會好好伺候王駕千歲的。”
來到一個雅致的書房,丫鬟上了茶點,周傳傑吩咐道:“去把你們五叔請過來,說有要是商量。”丫鬟應了,看了一眼周同去了。
室內隻剩下兩人,周傳傑也不說話,隻是笑眯眯的看著周同。周同再也忍受不住,雙眼翻滾出淚水,重新跪倒磕頭,“二伯父,我父親是周傳雄,您的三弟,母親是東蒙國的公主,他們倆都死了,是被周傳河派人害死的!”
周同從未這樣直接道出過自己的家世,隻是感覺眼前的中年人太親切,就是自己的親人,憋在心中的委屈再也無法控製,說話當中已是涕不成聲。
“孩子,我的孩子……”周傳傑屈身抱住周同,淚水跟著往下流,“孩子,你大哥做事最穩妥,這次用了加急傳書,我便知一定來了親人……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三弟的孩子,沒想到,沒想到,我還能活著看到三弟的骨肉……”
周同哭的不能自己,周傳傑說著說著也哭的說不出話來,叔侄二人抱著一通大哭。
門簾挑開進來一人,衣著樸素,四十多歲的樣子,眉宇相貌也和周同有幾分相似,“二哥,你怎麼哭了?你抱的是誰?”
周傳傑轉過淚臉衝他招手,“五弟快來,這是你三哥的兒子,他來看咱們來了,啊啊……”
“三哥的兒子?”中年人晃了兩晃快步走了上去,周同來不及看他的麵容,轉身就是幾個響頭,“孩兒周同,給五叔磕頭了。”
“周同,周同?三哥的兒子?”中年人拉著周同的肩膀,“讓我看看,讓我看看,你是三哥的兒子?”滿臉的驚異,滿臉的不信。
周同淚眼朦朧的抬起了頭,兩人四目相接,又一股酸意湧向周同心頭,淚水再次侵占了雙眼。中年人一聲驚呼,抱住周同身子直往下墜,“我的兒,我的兒,果然是三哥的兒子,啊……”哭聲咋響,比周傳傑與周同哭的都痛快,“……周同,孩子,孩子,我是你的五叔,五叔……我好想三哥啊……啊……”
五叔的巨大哭聲驚醒了周傳傑,在他的慢慢勸導下,三人整理了思緒,談起了正題。
周同的五叔,周傳明,也是周傳雄一母同胞中最小的弟弟,小時候生的好看,深得先皇和幾位哥哥的溺愛,自周傳雄死去,周傳河便將他軟禁了起來。周傳傑不敢親自出麵相救,幾次說動數十位先朝老臣設法營救,周傳河隻是不應,後來一位高人想出了一個辦法,讓周傳明裝作整日熏酒。如此過了一年多,找了一個和周傳明相貌體形接近的死刑犯,在周傳明喝酒的花園涼亭設了假象,死刑犯灌了一肚子酒,一頭栽進涼亭一邊的深井,周傳明暗自逃脫。
周傳明無故消失,周傳河派人查了半月,最後還是在深井中打撈上來了死刑犯,經周傳河親自派去的兩撥公人辨認,死者正是周傳明。
至此周傳明跟在周傳傑身邊,平時衣著樸素,足不出戶,整日以筆墨紙硯做伴。
周傳傑原本放蕩不羈,嗜酒如命,自周傳明來了之後便少飲酒,重新拾起了武功,憑著家傳的《止若心經》和早年的底子,苦練至今內功外功也是大有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