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五百多人拖著勞累的身軀慢慢回到各自的營帳內歇息了,兩人並無困意。
“同哥哥,文倩說是要沿著東荒河一直往壩頭布走,咱們去看看,好不好?”兩人一直安靜著,周同不知道什麼時候將心愛的柔兒攬在懷裏的,聽她說了玄外話,恢複了識覺才感受到懷中的溫柔,“柔兒想去,咱就去。”“現在好不好?”“現在?”“嗯?”
“好,現在咱去。”周同慢慢鬆開了手臂,說不出的甜蜜,說不出的愉悅。
東荒河據周家園子二百多裏,小黑和母老黑一陣長跑,也沒如何加速,半個時辰便到了。
一道河堤如一麵長長的土牆一樣,高過下方的地麵四五米,兩人縱馬上了堤岸,河寬近乎三十米,河水洶湧,河麵距堤岸不過一米多些。兩人策馬行在河堤之上,聽著隆隆的水聲,心中略有餘悸。
直到天明,行了三四百裏,竟無一座過河的橋梁,水浪越發的澎湃洶湧。前方有一個界碑,這麵刻著固永縣界,另一麵刻著林吾縣界。“同哥哥,到了林吾縣境內了,咱們快見到文倩和棟子了。”“是啊,兩天不見棟子,還真的有點想他。”“是啊,棟子看似粗魯,其實心很細的,對文倩的照顧真是沒話說。”“柔兒,比我如何?”“哈哈,比同哥哥好。”“啊?我好苦啊,啊……”
壩頭布地勢險峻,遠遠望去,上遊十多條河流彙聚到此,衝刷出了一個深深大大的深坑。水流常年衝刷使得深坑下陷,形成了蔚為壯觀瀑布,瀑布衝進激流中升騰出濃濃的渾濁的水霧,聲勢浩大,如萬馬奔騰。
老遠望見呂文倩一個人的身影,兩人下了馬,讓兩匹馬兒自行覓食,快步走了過去。
呂文倩淩懸在深坑邊的一塊巨石上,手裏拽著一根繩子,遠遠的莫小柔高聲笑道:“文倩在幹嘛?釣魚嗎?”周同小聲笑道:“我看是在釣康國棟。”
走的近了,周同開口就問,“棟子呢?文倩不會是把他放下去捉魚去了吧?”“他是在下麵,不過不是捉魚。”呂文倩將粗繩遞給周同,“拿著,老半天了,我累了,你好好拿著,感覺到棟子在下麵拽三下,立刻往上拉,啊。我和莫姑娘有點事要辦。”
呂文倩拉著莫小柔往外走,周同靈感突發,笑道:“文倩,附近沒人,石頭後麵就行。”呂文倩狠狠瞪了周同一眼,“周同,你越來越不像話了,以後給我小心說話。”莫小柔嘻嘻笑著拉著她走,“文倩咱們快走,別理他,他還是是個孩子呢。”
繩子終於有了動靜,動了三下,周同猛力往上拉,拉了七八十米,奔騰的水麵露出了康國棟,“棟子,水裏是不是很涼爽啊?”康國棟從頭黃到腳,黃水的黃,見他喘了幾口氣,猛喊道:“你快拉,我要見文倩。”周同暗罵一句‘你是豬’,笑著拉了上來。
“文倩呢?”康國棟身上的繩子還沒解利索,張口就問呂文倩,“啊,噢,去尿尿了。”周同看著棟子模樣可笑,說話時也樂滋滋的,“你是豬!”康國棟還沒用過這樣的詞彙伺候過周同呢,看來愛情的力量蓋過親情和友情啊。周同幾乎要生氣了,笑道:“豬說什麼?”“豬說你是豬。”康國棟回答的很理直氣壯,“哦。”周同大度的指了指一個方向,“你去吧,去找文倩,她喜歡你這種類的。”
“文倩,你把棟子放到裏麵就是為了測量水的深度?”四人聚到一起,在一顆小樹下乘涼,“不完全是,沒聽棟子說嘛,深處的泥沙翻騰的也很厲害,這樣的話,這壩頭布非但不會推積泥沙,反而會將泥沙衝走,這裏有個名詞,叫清淤。”“清淤?”“對,清淤,清理泥沙淤泥的意思。”
周同似乎想到一件重大的事情,莫小柔先開口了,“文倩說,壩頭布其實就像一個攔河的大壩,水流衝下去會將底下的淤泥帶出來一並衝走,如果咱們新建的河道也建造一些類似的攔河壩,以後就不怕河床上漲,至少,上漲的速度也會低很多。”
周同立刻明悟,“哎呀呀文倩,你真是個天才呀,幹什麼都是一頂一的超級厲害,我真是服了你。”
呂文倩笑道:“河道上修建固定式的攔河壩,一定要是巨石砌成的硬壩,壩頂溢流的水會衝擊下方的泥沙,當然也包括堤壩。可以在壩頂加裝可調節的攔河小壩,用來控製上遊水位,以發揮灌溉防洪擋潮的作用。這樣下來,雖然前期投入大,但對今後的清淤保堤是非常便利的。”
周同大喜,“文倩,是不是也可以在東荒河建一些攔河壩呀?”“當然可以,等新的河道建成,擋住大部分東荒河的水流,那時再建會更好。”“文倩,你立了大功,我替這裏的百姓感謝你啊。”千年大計,呂文倩想出了一個絕佳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