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周同讓唐副尉帶兵出城,縣令與千總帶著一眾官員慌慌張張的前來送行,並捧上了一打銀票,“周公子回鄉祭祖,這是我們全城人的心意,請您務必收下。”周同拿了一半,笑道:“二位大人,這些銀子我拿到固永縣散散,請把你們手上餘下的這些銀票換做碎銀,給全城的窮苦百姓一人分上一點,讓他們給我父母祈福吧。”“啊?這這……”“二位大人留步,切記咱們金格縣的窮老百姓啊。”
周同不再看兩人,心道這些銀票不會是你們的俸祿,我不拿也不會還給老百姓,老子要飯的出身,不拿些對不起早年的身份。“啊哈唐叔叔,出發。”唐副尉當即一聲令下,五百人隊徐徐開拔,留下縣令與千總呆在當地發呆。
行至傍晚,來到一座小鎮,周同道:“唐叔叔,命令士兵在鎮外紮營,可到鎮子裏購買食物,不可強買強賣,絕不可騷擾鎮子裏的百姓,如我發現,就地斬首。”後一句語氣加重,聲威並起,唐副尉雙手抱拳,“謹遵周公子令。”
“啊,唐叔叔,我要先去我師父那裏探望一番,由於師父生前有遺言,給他老人家上墳的時候不能帶旁人,啊哈,我這一路來回大概三五天的時間,在此期間,還請唐叔叔善加約束士兵,安心等我回來。”“好的,啊,是!周公子隻管去,卑職定能恪守職責,不會騷擾到鎮裏的百姓的。”“好,唐叔叔,如此有勞,再見。”
周同說完拍馬就走,烏騅馬小黑尥著蹶子竄往北邊的樹林,幾個眨眼不見了。
唐副尉喃喃道:“周公子高雅,他的馬同樣與眾不同,哎,好人,好馬。北邊一望無際的荒原,沒有人煙啊,去那裏找個鬼。”黑沉沉的林子裏閃了一點磷火,“哎呦,不說了不說了,那是他死去的師父。”
周同調轉馬頭重回金格縣,半個時辰來到臨縣城外的一個小村莊,將小黑托付了村中一位老大爺,給了些許銀子,換了大爺一身破衣,戴了草帽,隨便在地上摸了一把泥巴抹在臉上朝縣城走去。
未到戌時三刻,城門已半閉了,周同弓腰瓦背的走到門前,拿出一個灰白色的竹板,正是他在周朝的身份令牌,守城兵丁的撩了一眼便扔還給他,“快進城吧,天黑了還在城外瞎幾吧晃悠,小心黃鼠狼把你叼了去,嘻哈哈……”
七拐八拐來到康母宅院,聽院中康母不知何事正說叨康國棟,周同暗想此後康國棟一生會很艱難,在家受老母親的罵,以後還會被文倩摧殘,命啊。
“大娘,棟子惹您生氣了?”周同躍起同時將破衣草帽放進乾坤袋,落下時已恢複了本來的裝扮,“同兒,你回來,這孩子,我讓他給文倩裁幾身衣裳,他倒好,出去和一幫狐朋狗友大吃大喝了一整天,這時才回來,同兒,你說,這種孩子,以後文倩和他一起怎麼過安穩日子?啊?……”康母看到了周同的臉,“同兒,你的臉怎麼了?鑽泥坑了去了?”“啊,哈哈,大娘,我去捉魚去了。”
康國棟可找著說話的人了,問道:“魚呢?”“魚被你吃了?”“胡說,我都沒見你,怎麼吃你的魚了?”“你在酒樓裏海吃了一頓,那裏麵的魚都是我捉的。”“放啊……胡說。”“誰胡說,誰胡說,啊!”康母大巴掌連打在兒子身上,“同兒去捉魚,你在那花銀子破費,還在這裏說同兒的不是,找打,找打!”
莫小柔笑著端來一盆水,“你要化妝,趕明兒我給你化,保準誰也認不出你。”
第二日出外賣東西,莫小柔給化了妝,走了一圈果然沒人認得他,“柔兒,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教教我,我以後準備裝扮成一個美麗的老太婆行走天下,抱打不平,行俠仗義,懲奸除惡,然後落得一個俠義之名。”莫小柔笑問,“該叫什麼名呢?”“啊,麻二婆子。”
住了三天,周同和康國棟連番動員康母同去京城,康母就是不願意,最後無奈,求到了呂文倩這裏。
正巧莫小柔陪著康母外出采買食材,周同見了呂文倩開門見山,“文倩,棟子老母歲數不小了,再讓她老人家一個人在這裏真是不放心,我們想把他接到京城去住,好盡些孝心。”“周同,棟子是個大孝子,可你想過沒有,你倆要在京城幹大事情,萬一刺殺周傳河不成,康大嬸該如何?”
“刺殺周傳河?”這麼機密的事情呂文倩如何知道?莫不是棟子給她說了?這棟子,周同大喊,“胖子,胖子,過來,馬上。”
呂文倩微微一笑,“別叫他了,不是他告訴我的。”“誰?我不曾說過,還有誰?”呂文倩卻是可以托付的人,但此事重大,絕對隱秘,她是如何知道的,周同不由得心中恍恍。